他的办公室,奕和轻易不能进。他的电脑,奕和更是绕着走,防着瓜田李下说不清。
奕和很大方地把工作电脑给他随便点,他也不客气地坐下来了,心态就不对。他在用公司里审查下属的心情对待奕和。公务电脑没有隐私可言。但,奕和又不是他的公司员工。
暂时忘了那个空白的分区,谢佩韦开始打量奕和的工作台。
桌上好几个显示屏,又是键盘鼠标,还有外接的电子琴键,另有各种谢佩韦看不懂的机器大大小小的堆着……奕和把一切都摆得很整齐,没有烟缸,没有酒瓶,创作环境非常健康。
谢佩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很顺手地拉开了左手边的抽屉。
也可能是对奕和的生活有了太多的窥探之心?想知道他坐在这里的时候,看见的风景是怎样的,心想的事情是怎样的?
抽屉里也做了分区,大格放着一个头戴式耳机,小格则放着一些零碎的小东西,硬币头绳指甲剪棉签,居然还有两把螺丝刀。谢佩韦发现他常用的东西都很廉价。
正要关上抽屉,奕和端着茶水托盘进来,明显带着紧张:“先生,喝茶。”
谢佩韦看了拉开的抽屉一眼:“有什么东西不能给我看?”
奕和也已经看清楚他拉开的抽屉是最上一层,缓和神色走近:“没有呀。您都可以看。我这里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谢佩韦已经知道他想藏的东西在哪儿了,也只是缓缓将抽屉合上,说:“明天让小齐给你送个保险箱来。”他并不是在搜检奕和的隐私,只是想了解更多。
如果奕和有些东西不愿意告诉他,他当然会尊重奕和的隐私。
所谓送保险箱云云,只是他安抚奕和的说法。别担心,不会翻你的老巢。
不必奕和费心思引导,谢佩韦就起身回到自己常坐的地方,远离了让奕和紧张的抽屉。有了这么一出,谢佩韦也不好继续坐下去,喝了茶就出门了。
奕和都顾不上谢佩韦是不是使小性儿了,保住了抽屉里的硬盘,他就松了一大口气。
这些天他给谢佩韦听的库存都是些不涉情爱的歌曲,什么花花草草山野城市,甚至还有一些社会问题。唯独与爱情相关的旧作,很少很少。他这个年纪的创作者,阅历少,只能谱自心声,要他抽离自我去搞流水线作品也行,但肯定是技巧完备、无法共情。
所以,他所有与爱情相关的曲作,都无法摆脱他自己的影子和心情。
换句话说,每一首歌里,都寄托着他对谢佩韦求之不得、沾沾小心、卑微无比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