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感觉到了一种屈辱。
这种屈辱原本不是针对他,而是冲着奕和去的。
——出身不好,没有成就名望,高门就将你视若微尘,肆意拂拭。
“很多年前有部剧集叫《大明宫词》,太平公主爱上薛绍,向武皇求婚,武皇下诏赐死了薛绍的妻子,给太平公主腾了位置。”谢佩韦将杯中酒晃了晃,嘴角上翘,“张家还算看得起我,知道打电话来问问我,没有直接让我离婚,尚他家的小少爷。”
“张家有尚书,我们大老板也不是吃素的。”齐璇靖说。谢时鸣虽在疗养,老友却是核心。
“不是那么一回事。”谢佩韦给自己倒酒,“他家也太欺负小和了。”
齐璇靖就不说话了。
张家犯得上欺负奕和么?张家就是没把奕和放在眼里。
谢佩韦这么不高兴,明显是护妻了。而且,早上在疗养院里还不显,一路到机场,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是慢慢地才回过味来,越想越生气?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除非谢家门第高贵到碾压张家的地步,否则,奕和仅以谢佩韦合法伴侣的身份,根本得不到张家的尊重。豪门世家多半内部联姻,官商结合也是常态。嫁入豪门的草根也不是没有,但是,能得到尊重的多半都是各个专业领域的大牛,这教授那专家,搞体育的拿到奥运冠军都得退后一步。
社交圈里就是存在着真真切切的鄙视链,仅凭人格魅力就获得尊重的是极少数。
谢佩韦喝酒,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奕和踏入社交圈将要面临的压力,他也无能为力。
喝了小半瓶酒,齐璇靖把酒瓶子收了起来:“飞机快降落了。”
谢佩韦将杯子里剩下的一点酒喝完,微微舒张的血脉让他神经放缓,说:“张家在塔国好像有个并购案?让老刘带一组人做个调查,咱们抄他一笔,截不了胡也给我捣捣乱。”
齐璇靖正在把酒瓶子锁进酒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谢佩韦正闭目休憩。
“好的老板。”
谢佩韦从前不是这么毛躁的性格,他做生意一贯是双赢原则,你好我也好。
世界这么大,资源这么多,生意人人都能做,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
现在连张家在塔国的并购对象是什么都不知道,指名道姓要“捣乱”,那就是赌气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