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叫人进来吧?”谢佩韦没有去坐自己的老板椅。他往外走了两步,查看安华的情况。
安华上半身看着干净整洁,下|半|身就太惊悚了。
有两根铁钎分别透过了他的脚掌与厚实的地毯,死死地钉在了办公室打磨光滑的地砖上。
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这时候安华的脚掌已经不淌血了,可地毯沾了许多血。
谢佩韦看得很仔细,他能确认这种穿法是很典型的齐璇靖风格。谢佩韦一直认为齐璇靖可能有一种穿刺癖好,特别热衷于把人用什么坚硬的东西固定在地板上……至于说为什么不用手铐,合法一点的说法是,私自持有手铐是违法的,实际上应该是故意削弱安华的战斗力惩戒。
如果不能确认安华就是内鬼,齐璇靖不会动用这么残酷的刑罚。
——对自己人绝不会上这么残忍的规矩。
“齐哥在外边。”安华说。
谢佩韦笑了笑,说:“你要见我?”
“想求老板给我一个机会。”安华因失血与疼痛,脸色苍白如纸,说话时还算平静,“按齐哥的规矩,我得进油漆桶填水泥了。我想着老板还欠我一条命……应该会还给我吧?”
谢佩韦点点头:“你救过小和。是欠你一条命。”
安华这时候才是真的松了口气,额上有冷汗大颗小颗渗出,整个人都似瘫在了椅子上。
“可这条命怎么还,什么时候还,你说了不算。”谢佩韦翻脸时毫不容情。
这句话说完,安华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谢佩韦脸上冷漠得仿佛能结冰,没有一丝温度:“张京永要偷念泽。他偷念泽的目的是什么,你不会想不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安华,你跟了我几年,我哪一点儿亏待你了?那是我儿子!你也下得去手?”
安华许久不能答话,直到休息室传来一点动静,似是有人要出来,他才突然说:“老板,你向来是讲道理的人。我当初救了李奕和,这是实实在在的恩情。小少爷现在并没有被偷走,我对你的背叛也不算很彻底……你看,今天我还来自首了。”
“一边是活生生的李奕和,一边是没被偷走的小少爷。你都不肯还我这条命?”
“在老板的心目中,李奕和的命就这么轻贱?抵不上小少爷当天所受的一点惊吓?”
奕和已经从休息室里快步冲出来:“你不要偷换概念!”
安华看着他大受打击、气喘吁吁的模样,忍不住嘲笑:“那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在谢家是什么身份地位,你自己不清楚?你和谢念泽一起掉河里,看看老板会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