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奇怪的是,他明明痛恨现在这个人痛恨得要死,却总是控制不住脚步便走进了夕颜宫。
景夕躺在藤椅上,拿着书睡着了。三年来,这个人眼底的疲倦越积越深,他看着心疼不已。
景夕背地里有多努力多辛苦。他不像他有一众人可用,他完全凭借着景帝毫无理由的支持,一个人苦撑到了现在。有时候他都害怕,再推一把,面前的人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是不是就会断掉。
但是他不能妥协,因为他必须走到那个位置上去。即使再心疼,当他走上那个位置时,他就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他就可以不用再与景夕敌对。他就可以告诉现在的小七,三年了,当初的执念他早已放下,早已想明白。
他想告诉景夕,你用你的坚持与实力向他证明了,你可以不用站在他的背影里,而是迈出一步,与他一样站在最高处,享受众人的景仰。
林夕手中的书慢慢滑落,景辰赶忙接过生怕搅了他的美梦,睡梦中林夕的小心脏又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没有看到太子头上出现了进度条,一路从21直升60。
景辰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林夕的嘴唇,倏然愣在当场。他摸到了一片冰凉,林夕的嘴唇像冰冻了一般,他僵硬地摸着林夕身体的其他部位,发现也是同样。
根本不用怕惊醒眼前的人,他摸遍了林夕的全身那人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全身僵硬冰凉,像是已经死去。
景辰颤抖着,“来,来人。”
大喊道:“来人,快宣太医。”
☆、自我抓狂的太子殿下六
夕颜宫的奴才被太子吓了个半死,等知道什么事后居然说这很正常,让太子殿下安心。
“三年了都这样。奴才们起初啊也被七皇子吓坏了,可是后来殿下交代了,说他天生体温低老毛病,没什么大碍。奴才们想这哪能正常啊,结果时间久了主子太拗咱们没办法也就习惯了。”
景辰看着床上的人,知道他们解决不了便让奴才们都下去了,唤来了冷羽。
“这就是当年余毒没有彻底拔除的后果吗?”景辰冷冷地问道。
“是。”
景辰又问:“当年说寻访莲花宫的事怎么样了?”
冷羽立马跪地领罪,“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当年已经有所接触,但是没想到发生了后来的事情,这件事就被搁置了。
“再去找,务必尽快找到。”
景辰知道这怪不得冷羽,第一年里景夕有很多朝臣支持,再加上初露锋芒,当时确实搞得他狼狈不堪。再加上……他跟小七的事,事情就这么耽误下来。他都疏忽了,又怎么去责怪下属。
景辰恍惚间想起三年前他信誓旦旦的誓言,现在看起来多么苍白无力。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景夕让他彻底认清了,以前的小七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
然而,就为了那可笑的执念,三年来,他是怎么折磨面前的人的。处处打压,一点情面都没留。如果现在他回过头,眼前的人会原谅他吗?还会叫他一声哥哥吗?
床上的人像是根本没有知觉,这样的温度不像个活人。景辰脱下外衣,心惊胆战地钻进被窝把人抱进怀里,不断摩挲着他的后背,自我欺骗着这样就能让怀里的身体有些温度。
他是恐惧的,无论是哪一个小七,他都无法接受对方冰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