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没辙了,平时他母亲总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声地哭,还真没人在他面前大哭过。
“我轻点,你别哭了。”他手上动作轻了不少。
一处青紫,很快就处理好了,他把瓶盖拧上,心里一动:“还有吗”
女孩按了下脸侧,摇了摇头:“不用了。”
是“不用了”不是“没有了”。
江霖握住她的手腕,她挣了下,没用。
他强势地拉开她的手,把挂在耳后的橡皮绳摘下来。
“操。”他低骂一声。
那么漂亮的脸蛋,却被打的青红一片,他憋着气,把碘伏的盖子又拧开,压住她后颈,继续给她上药。
女孩睁大双眼盯着他,倒是不哭了。
那双眼睛明亮又赤裸裸,像能看到他心底,他看不下去,把烟叼到嘴里,抬手挡住她的双眼:“别看了。”
掌心下的睫毛扑扑闪闪,挠的他心痒。
棉签沾上受伤的地方,他知道,越慢越疼。
他飞快的处理,烟雾从唇缝溢出去,小姑娘鼻子皱了下,没忍住,开始剧烈咳嗽。
她避开他的手,咳嗽到几乎弯下腰。
“娇气。”他把烟扔在地上,踩灭。
好像也不娇气,擦药不可能不疼的,他知道,可她一动也没动,
等她终于停下来不再咳嗽,他才又把余下的位置帮她涂好。
“先别动,晾一会儿再贴创可贴。”他把瓶盖拧上,靠回长凳的椅背。
两个人沉默着,她不说话,他也不问。
过了很久,女孩子把口罩戴好,拿起买的东西:“你能不能等我半个小时,我去给你拿钱。”
“有人打你,你可以打回去的。”他抬头,看着站在身前的女孩子:“哭和逃避其实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嗯,谢谢。”她声音很轻:“你在这里等我下。”
然后她就离开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又点上一根烟。
什么时候,连他都能扮演人生导师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教训别人,自己是没哭,可现实就好了吗,他的生活还不是烂泥一样。
他当然没等到女孩子,没过十分钟,他那个暴躁的父亲就派了警卫把他带走了。
只是他看到这张照片才知道,原来在他和她相遇没过几个小时,她就戴了孝。
那时候,她一定是真的痛苦。
就像那个夏夜的他,收到她的一杯奶茶时,一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