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他脸的人终于笑了,他跌落在柔软的鹅绒枕上,手臂挡住眼睛,如释重负般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我也爱你,很爱你。”
多年的心结,新的旧的,腐化的糜烂的,都在这个阳光淡然的下午,随着那一声我爱你,化为尘埃里的泡沫,而断在小指上的那根红线,被坚定不移,而又坦然洒脱的人重新牵起,郑重的交付在另一个人手上,连带他未来的人生,信仰,乃至生命一起,全部妥帖的放进爱人心里。
从来没有说过开始,可缘分停在那里,竟是一直都未曾离开过。
两周之后,林一寒出院,和曲翊一起回了他在此地的单身公寓,进门第一眼,他便看见了放在沙发上的,那年他送给他的那只布偶,一个蓝色的q版关羽,世界赛的赠礼,也像是他人生的赠礼,他和曲翊,就是从那里开始转折,生命有了交互。
房间里阳光充足,林一寒脱掉被曲翊强行包裹上的严重不符合季节的外套,手脚一摊瘫在了曲翊床上,皮肤所触之处是暖融融的触感,干燥的日光下头是那人身上淡淡的茶香,他贪恋的蹭了蹭,脑海里闪过他睡在这里的样子,一时口干舌燥了起来。
曲翊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一杯温水和几片药,拍了拍埋头在床上的人,道:“吃药了。”
林一寒爬起来,抿着嘴眼巴巴的瞧着床边的人,见他手里拿了水和药片,又不敢乱动,乖乖喝完了水和药,才张开手臂要抱抱。锅里还炖着东西,在国外生活了几个月,曲翊不仅学会了收拾打扫,想吃点家乡菜就只能自己动手做,厨房折腾了几个来回,烧光打砸的试探了多次,居然也能做出一点像样的东西了,所以一回来,就按着医生的嘱咐,将那些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补品炖在了锅里,如今也快好了。
他敷衍的抱了抱坐在床上的人,摩挲着林一寒的背哄小孩子似的道:“饭马上好了,我去看着。”
好不容易将人抱进怀里,林一寒当然不会就让他这么轻易走了,撒娇似的蹭着曲翊的脖颈,声音也带了些委屈味道,曲翊真是从来不知道,林一寒还会这种招数,嗲的自己腿都软了。
“别走嘛。”
曲翊好笑的抱着他,身体也放松下来:“不走做什么?不吃饭了吗?”
他真是越来越有照顾孩子的感觉了,从前是林一寒照顾他,如今角色调转,换成了他照顾林一寒,照顾的还是自己见所未见的林一寒。
“我能吃你吗?”他忽然舔了一下曲翊的耳垂,带着浓厚的诱惑意味,嗓音沉沉的在曲翊耳边仿佛炸了一道惊雷。
曲翊往后撤了撤,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耳根红的像是沾落了晚霞,让人忍不住想咬上去。
他没再去等待他的答复,曾经日日夜夜的等待已经让他们错过了太多,一刻也不能再等了。林一寒用力的将曲翊压进那柔软的床垫中,炙热而又滚烫的吻随即落下,行至耳廓,又至锁骨,身上棉麻材质的白色衬衣被撩起,少年细腻的皮肤肌理瞬间灼伤了林一寒的手心,卷着衬衫袖子的胳膊挂在他脖颈上,唇光潋滟,呼吸杂乱,半开合的窗户,微风吹起那绣着繁杂纹饰的白纱,晨光透过那些细小的孔洒在屋内纠缠的美好肉体上。轻轻浅浅的喘息伴着声调不一的破碎□□,终于打破了难捱的寂静时光。
彼此拥有的感觉蚀骨销魂,做完很长一段时间里,曲翊都恍惚的以为是在做梦,他被林一寒抱在怀里,摸了又摸,亲了又亲,浑身疲惫,腰酸腿软,一动也不想动了。
身前的人似是还没吃饱,依然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身下热度未消,他蹭着他的额头,声音里满是余韵未退的沉哑:“还想吃......”
初经人事,曲翊的身体敏感的很,也稚嫩的很,一次已经足够让他消化,再来一次,他怕是要死在这床上,何况林一寒的东西,实在不是能随随便便就吃下去的。
他退了退,眼角还红着,拒绝的意味很明显,当然,林一寒也并非真的再要一次。
胸口的吻痕分外明显,林一寒摩挲着,忽然想起了自己找到他时,那些遍布在他锁骨上的杂乱红痕,红的刺目,一瞬间,他的表情不可控的恐怖起来,而这微小的变化,尽数被曲翊捕捉,他低下头,随着他的视线看着自己胸前的痕迹,结痂的伤口再次被翻起来,他的心倏地凉了,他抬头看他的眼睛,却发现林一寒的眼睛始终都在自己胸前的痕迹上,狰狞又可怕,他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猛然翻了个身背对着林一寒,然后起身打算下床。捡起床边衣服的一瞬,他被人重新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