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群顽童,将他的去路挡下了。这群顽童中最大的看起来也不到十岁,个个衣衫褴褛,一望便知是穷苦农户家的孩子,他们三三两两手牵着手,将宜青与落衡团团围住。
最皮的一个顽童朝他们吐了吐舌头,开口“呜哇”一声,带着小伙伴们唱起了童谣。
“兔儿爷,穿花鞋……”
“云哥儿……”落衡欲言又止,在他看来,宜青的脸色简直差到不能更差了。如果现在挡在他们面前的不是群顽童,而是身强体壮的庄稼汉,他没准已经捋袖子与对方干上了。
落衡心中也难受得很,但坚持牵着宜青的衣袖,小声道:“莫同他们生气,他们都还不懂事。”
“我知道。”宜青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忍了忍,勉强换上一副还算和善的表情,从衣袖中摸出了一块兔子精烙好的干饼,弯腰拉住一名骨瘦如柴的顽童,强笑道:“告诉我一桩事,我就把这个饼给你,怎么样?”
顽童想了一会儿道:“先给我一半,否则我才不说。”
宜青掰下一半的烙饼,用的力道之大,让从烙饼断裂处溅起的碎末飞得极快,砸在脸上隐隐发痛。他举着半块烙饼,道:“是谁教你们唱的歌儿?”
“是福哥儿啦!”顽童忽然跳起身,从他手中夺过了烙饼,匆忙塞进自己嘴里,跑出几步后又回头对宜青比了个鬼脸。
这小鬼……
宜青没工夫生这群顽童的气,他板下脸呵斥了几句,半是威胁半是吓唬,把人赶了个干净。身边安静下来后,他才有心思去想那个“福哥儿”是何许人物。
落衡望了他一眼,迟疑着开口道:“福哥儿,便是往日说我……说我是……”
说他家兔子精是兔儿爷的那个混球!宜青立时想起来了,他将袖子捋到肩头,冷声道:“我还记着呢。”那人不长记性,还敢煽风点火,挑衅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