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会客厅门前分手,空边正挂着一轮钩般的弯月。树声沙沙,月影摇动,像是隐藏在历史涡轮中无数暗流,不被大多数人知晓。
宜青拖着疲惫的身子穿过走道,在管家的引领下敲开了一扇房门。
“西里尔,你在吗?”
他没有听到回应,但房门在几秒之后从内打开了。面色苍白的机械师站在门边,双唇也见不到几分血色。
宜青看到他衣裳不整,像是匆忙间穿好的,疑惑道:“你已经睡了吗?抱歉,打扰了。”
嘴上这么说,他却不相信机械师真的会这么早早躺下。对方为了组装机械可以不眠不休的那股劲儿,他心里清楚得很。
他没让管家跟着,自己走进了房门,翻了翻桌上的碗碟。碗碟中的饭菜根本没有被人动过,宜青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恼,眉头一蹙,正要呵斥,就看见西里尔从他的身边走过,在一旁坐下了。
西里尔走动时没有撑着那根拐杖,所以左腿明显地比右腿短了一截,尽管看得出来他有意在维持身体的平衡,但还是时时给人一种他要被自己绊倒了的错觉。
拐杖呢?他怎么不用?
宜青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恽恼的神情一瞬烟消云散。他轻声走到西里尔身边,蹲下身子,视线与坐着的机械师正好平齐。
“你是不是受伤了,西里尔?”
西里尔看了他一眼,坦坦荡荡地解开上衣,将左手从袖中抽了出来。过分白皙的手臂内侧布满擦痕,惨红一片。
宜青叹了口气。早知道对方是在逞强,说什么当时他也要坚持背对方回府了。
“我给你拿些药膏。”宜青说不出责怪的话,转身去吩咐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