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区别吗?在别人眼里就是包养,也只能是包养,这一点你不比我清楚?”
叶钦垂低脑袋,愣了半天,讷讷地说:“可是我想他了……我想见他。”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郑悦月安静下来。
叶钦自出道以来便像戴了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具,极少在人前流露出心底的真实情绪。尤其是刚出道那会儿被泼脏水后,浑身的棱角仿佛在一夜之间被磨平,懂事到不像这个年纪的小男孩。
是以冷不丁听到这样一个违抗安排的理由,郑悦月一时竟不该作何反应。
半晌后,她叹了口气:“想去就去吧,捂严实点儿,别给人拍到。”
叶钦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弯成两片月牙:“好的,谢谢月月姐。”
飞机准点起飞。
滑轮离开地面,展翅冲上云霄的那一刻,叶钦深吸一口气,清晰地感觉道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正在与飞机一起脱离陆地的掌控。
或许失重的状况下身心放空,尤其适合思考,他忽然意识到两个小时前自己在电话里问程非池的问题有些好笑。
带着这样的想法回头倒推,那些盘踞在心中多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愁绪,尤其是关于无法消弭的隔阂的焦虑感,竟也变得无足轻重。
叶钦记得整理妈妈的遗物时,在她常看的那本书的扉页发现用钢笔写下的一行字——爱一个人,连呼吸都会变得勇敢。
况且他原本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既然重圆必留裂痕,既然总要有人主动迈出一步,总要有人做出妥协,谁先谁后,是他还是我,又有什么分别?
往事可忆不可追,留给他们的时间过去一天便少一天,每分每秒都值得紧紧抓牢。
飞机在不断的起落中节节上升,叶钦闭上眼睛,右手摸着左手的戒指,将吸入肺腑的空气缓慢呼出。
他坐过很多次飞机,去到过许多地方,在旅途中越是看到天地宽阔,就越是明白的自己的微不足道。
渺小如他,风一吹就四处飘摇,却在当下第一次对自己要前往的方向如此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