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池中似有活物隐隐游动,林熠心知其中有古怪,没有妄动。
“姿曜,是他么?”萧桓让笙柳回去,自己从枫庭院内跟了进来。
林熠点点头,看萧桓走到池边,查看了曲楼兰眼睛和耳后,萧桓抬头说:“他体内有蛊。”
“你懂蛊?能治好么?”林熠燃起一线希望。
萧桓摇摇头:“只是略懂,他所中的‘同生蛊’我恰好见过,他本该早就没命了,是这蛊让他维持现状,人是救不回的。
“不过一日,就找到这里了,当真厉害。”
江悔清亮带笑意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林熠心中一沉,手势示意萧桓在内间别动,转身不动声色走到密室外,看见江悔站在房中,身后跟着数名白达旦人。
江悔依旧是一身布衣,柔顺的黑发松松束着,面容精致漂亮,深邃的眼窝内一双深蓝眸子带着笑意。
他略单薄的身形在月色和烛火下显得很轻盈,仿佛只是个天真的少年。
“你把曲楼兰弄成这样,费令雪若知道了,会恨死你。”林熠倚在密室门边,一身红衣随吹进屋内的夜风微动,脸上没什么情绪。
“费令雪早就不记得他啦。”江悔摇摇头,脸颊旁垂下的黑发轻晃,笑起来齿白如贝,“我的蛊可以让废人苟活,也可以让费令雪忘掉该忘的人。”
他有着再纯净甜美不过的笑容,却是一条狠毒的蛇。
林熠一挑眉,转念间明白,江悔用蛊清除了费令雪的记忆,以为费令雪不记得曲楼兰。
可费令雪明明记得,只是在骗江悔,与他周旋。
“同你说这么多也没用,既然找来了,就给那废人殉葬罢。”
江悔说完,身后的白达旦人便朝林熠走来,他们各个高瘦,走路安静得诡异,身怀西域武功,实力难测。
林熠一动不动,对那些人视而不见,只冷冷盯着江悔:“不如人来齐了再动手。”
江悔似乎不屑再与林熠说什么,打算直接离开。
聂焉骊却恰好带着费令雪跃上小楼,身后紧随而来一名白达旦人要冲上来抓费令雪,被聂焉骊闪身一剑格开。
那白达旦人被击得退了几步,又看见屋内的江悔,慌忙道:“主人……在下该死,没能守住费公子……”
“江悔,你把他怎么了!”
费令雪冲进屋内,他一身浅白长衫,清朗如玉的脸上神情哀戚。
江悔的笑容消失,齿间挤出几个字:“费令雪,你来做什么?”
费令雪不再看江悔,径直往密室去。
江悔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被发现了秘密,站在那里看着费令雪进了密室。
他手下人未得命令,也止步于室内,屋中顿时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