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恶意,林熠可谓熟悉之极,若挨个去应付,他什么事也不用干了,今天吹得是南风,明天说不准就是东风,上一刻钦慕你的人,下一刻说不准就反目。
前世练就的一颗金刚心,足让他免于为此陷入烦恼。
反倒是永光帝先看不下去了。
“侯爷,陛下让您过去一趟。”钱公公来请林熠。
林熠不急不慢到了御书房,却见人挺齐,太子和景阳王萧放都在,永光帝翻看着一封奏折,林熠走到两位皇子身旁,错后半步时停下,对永光帝行礼。
“烈钧侯来了,就都坐下罢,聊聊。”永光帝摆摆手。
永光帝合起手里奏折,朝林熠扬了扬:“一群老腐朽,看见少年人得志就要出来说几句,生怕你不够稳重,操心得倒是够多。”
林熠笑笑:“大人们这么想,也不无道理。”
“他们是闲的。这次你做得很好,莫要在意那些话。”永光帝说。
萧放赞扬得真心实意:“侯爷到底是林家人,年纪轻却用兵大胆,出其不意。”
林熠心想,若不是时间紧任务重又被你拖着不送粮草,本侯何须一再兵行奇招,踏踏实实打就能稳赢。
太子似是想起什么,道;“若说闲话,最离谱的莫过粮饷一事,竟有人拿这种捕风捉影的传言到朝上讲。”
林熠并不在意,只道:“在北疆时就有传言了,也没想到一路传到金陵,又传到朝中。”
太子奇怪道:“先前粮草不足,朝中是有调度粮草的,怎么竟捱了半个月?”
“这就不清楚了,好在没耽误大事。”林熠说。
太子想了想,转头问景阳王萧放:“若孤没记错,这次粮草从历州调度,正是四弟的封地。”
萧放脸色不大好看,仍是维持着笑意,无奈道:“祁山一带不巧水灾,路不通,耽误了一阵子,前阵子表奏同父皇请罪来着。”
提起这事,永光帝也不太气顺,脸色沉了沉,最终只道:“北大营没有追究的意思,但这种事不是儿戏,日后不可再有。”
萧放敛首道:“是。”
萧放办事有疏漏,永光帝先前已谴责过,但林熠毕竟是臣,天家威严不能撼动,在臣子面前敲打皇子,不能过重。
林熠很明白个中道理,也不计较。
永光帝看看林熠,神情柔和了些:“你也不容易,从前你还小,林斯鸿把你带去北大营,丢在练武场,忙起来就不管了,传回来,洛贵妃心疼得不行。”
洛贵妃是萧放的母妃,与林熠生母从前相熟,待林熠很好,萧放再如何,林熠对洛贵妃是敬重的。
“想来我爹会打仗,不大会照顾孩子。”林熠笑道,“倒也不苦,人总是要知足的。”
“一转眼就这么多年啦。”永光帝靠在椅背上,“说起来,顾家的儿子也在瀛洲,与你可相熟?”
“顾啸杭?他同我自小一同长大。”林熠答道。
“这可巧了,看来瀛州人杰地灵,绝非虚传。”太子说道,“父皇大可放心,既是侯爷的好友,必然人才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