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还带着个棺材是怎么逃过搜捕。
‘啪,’力道不大,只是很细微的声响,筷子被搁置在玉盘旁。
方云打了个寒颤,讨好地笑了两声。被他唤作少爷的人,也就是封钰脸色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想从表情变化揣测其想法基本不可能,方云只能从对方不经意的动作判断喜怒。他跟了封钰两三年,虽谈不上了解,至少能判断出目前主子的心情不好。
“人还在城里,继续找。”
想不出他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方云仍是应了声是。
汇报完正事,见封钰没有处罚的意思,又恢复部分天性,东张西望,几乎没有安分的时候。当看到站在一旁的老头时,方云不由好奇道:“成叔,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闻言封钰也抬头看了眼,皱眉道:“出了什么事?”
成叔摆摆手:“不打紧的小事,您不必上心。”
封钰重新拿起筷子,“先下去休息,我这没什么事。”
成叔没有推拒,躬着身慢慢退出去。
他一走,方云立马道:“方才您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成叔一看就有事瞒着。”
封钰抬眼看了下,方云傻笑两声,“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
“跟上去看看。”就在他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时,冷不丁传来一声吩咐,方云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以成叔的性格,就算有什么苦处断然也不会说道给别人,这是老头年轻时在军队中养成的习惯,从来只有执行,不会寻求其他帮助,现在府上大大小小的杂事几乎是成叔一揽子包下,力不从心时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别人帮忙,咬着牙也要做完。
正想着往门外走,突然听到身后响起声音:“我亲自去。”
方云自是停下脚步候着,心中却道自家少爷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茬,虽然对待敌人无情,不过对手下人却是如春风般温暖,虽然大部分时间……这春风都吹不起来。
哒哒哒。
拄着拐杖也没有影响到老头的行走速度,绕过林荫小道,又穿过羊肠小道,抄近路快速走往一处。
悄悄跟在后面的方云嘟囔了句‘怎么急急忙忙跑去杂役的地方’。
这一片基本是下人们的卧房,平时其他人不常涉足,方云到府上六年,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在树后面探头探脑,瞥见大摇大摆走在主道上的封钰,赶忙偷偷摸摸跑过去,小声道:“光天化日,您这样走,脚步声传出去,会被发现的。”
封钰冷冷道:“让你练功这么久,走路竟还会有声音。”
方云委屈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轻功着实不擅长。”
封钰先是看他一眼,其后轻描淡写说了句:“从明天起,练梅花桩,每天一个时辰。”
方云脚下一滑,险些就后脑勺着地,穿昏过去。
所谓梅花桩,就是在削尖的木头上练功,稍有不慎,便会见血,方云看着成叔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是遭了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