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这白春桃稍微过得去一些,刘翠花都绝不会同意,可这白春桃是心眼真坏,刘翠花就算不为徐卫党着想,也得为徐狗蛋着想,她总不能瞧着孙子被教坏。
“想好了,我和她是过不下去了。”徐卫党抹了把脸,平静地说道,他现在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这些年来,我们给爸妈你们带来不少麻烦,妈我跟您道声歉。”
“你这孩子说这些干什么,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往后过好日子就行了。”
刘翠花说道:“你想离婚,妈也不拦着你,只是我想白春桃不会答应的。”
“她不答应也得答应,这婚是离定了,我宁可这房子和钱、粮食都不要,也要和她离婚。除了狗蛋不能给她,她要什么我都给。”
徐卫党坚定地说道。
刘翠花听见这话,不由得朝徐狗蛋看去,徐狗蛋还浑然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就算他注意,可能也不懂离婚是什么意思。
这或许对狗蛋来说也是件好事,刘翠花心里想道。
次日早上的时候。
刘翠花就陪着徐卫党去了白春桃娘家。
白春桃还没起呢,在屋里睡着懒觉,陈招娣跑进来推她的时候,她还带着怒气道:“弟媳,你一大早的吵什么吵?”
“三姑,你婆婆和你家卫党来了!”
陈招娣高兴地说道。
“真的?”白春桃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她连忙坐起身来,匆忙拿梳子把头发梳理好了,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出去。
堂屋里,宋小梅正热情地招呼着刘翠花。
她面上带着笑,心里头却有些瞧不起刘翠花,这当婆婆的给儿媳妇服软,可真是骨头软。
“亲家,来喝杯水。”宋小梅倒了杯水递给刘翠花。
刘翠花捧在手里,却一口也没喝,她四处看了一眼,道:“春桃还没起呢?”
“没起,这孩子昨天晚上哭了一宿,半夜才睡下去的,我们劝过她了,卫党你等会儿说说好话,让她跟你回去。”宋小梅对徐卫党说道。
徐卫党抱着杯子,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答应一声。
宋小梅心里嘀咕,这徐卫党来找老婆,怎么跟死了爹妈似的,臭着张脸。
她正寻思着,陈招娣就拉着白春桃来了。
“三姑,你瞧瞧三姑爷和你婆婆对你多好,一大早的就来请你回去呢,你就别闹别扭了,小两口有什么隔夜仇的,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把事情说开就好了。”
陈招娣笑着对白春桃说道。
她可不乐意白春桃在这里白吃白住,如今徐卫党能自己来把人带走,自然是件好事。
“他可想得美,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回去。”
白春桃背转过身去,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诶,三姑,昨儿个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陈招娣连忙冲着白春桃使眼神,示意白春桃软和一下,趁着有台阶下,赶紧下。
“不必了。”
徐卫党站起身来,看着白春桃,他语气冷静地说道:“我今天来不是来请你回去的。”
“那你来干嘛?”白春桃带着怒气问道。
“我来和你离婚。”徐卫党看着白春桃那张脸,他还记得几年前刚见到白春桃时,心里头那激动和喜爱的心情,可是现在,他看着白春桃这张脸,却觉得可怕。
他根本不知道白春桃心里在想什么,她什么人都可以算计,连他也哄骗,这样的人,朝夕相处,要说徐卫党不害怕,那是假的。
“离婚?!”
白春桃愣住了,她呆滞地看着徐卫党。
宋小梅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好你个徐卫党,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你想和我们春桃离婚,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就是,我们公社也没这样的事情,你们老徐家现在是不是有钱有势了,就瞧不起人了。”陈招娣带着怒气地对着徐卫党和刘翠花说道。
她可不是替白春桃义愤填膺,她是怕白春桃离婚后要赖在他们家里。
“我不离婚,徐卫党,我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就这么对我,你太狠心了!”
白春桃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指着徐卫党臭骂。
“白春桃,我早就和你说过,你要是再干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就和你离婚,你自己不放在心上。咱们今天这婚是不离也得离,就算你不答应,我也无所谓,但是这件事我会告诉所有人,大家都会知道咱们离婚的。”
徐卫党说道。
他们乡下地头压根不兴办结婚证的事,如果真要离婚,连民政局都不用去,只要说一声就能离。
“你这是耍无赖!”
白春桃眼见他铁了心,心里如堕冰窟一般,她抹着眼泪,站起身来,对徐卫党说道。
“你怎么说都好,反正这婚是离定了,你要是愿意,在这纸上按个手指印,咱们能好好地商量商量钱和房子、粮食的事,还有狗蛋……”
徐卫党话还没说完,白春桃就果断地打断他的话,“我不要狗蛋,我要钱和房子!”
徐卫党怔了怔,心里头酸酸苦苦,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原本还苦恼该怎么和白春桃争狗蛋,现在倒是了结了他的问题了,白春桃压根不想要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