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伸出纤细的玉指轻轻摩挲男人的上唇,婉声细语,“澈哥哥———”
迷迷糊糊的荀澈凤眸微开,看到玉指轻轻点在薄唇,顺势轻咬女孩的指尖,低沉懒散的轻笑,
“昔昔,你可从来都没这么乖过………唔……朕知道了……我是怎么醉的……是你…把朕灌醉的,对不对?”
昔昔玉手轻颤赶紧拢好衣襟,莞尔一笑,浅露两个小小梨涡,使劲压着婉转的嗓音,清甜宜人,
“澈哥哥说得没错,是我把你灌醉的。你想不想让昔昔伺候你梳洗一番,这一身酒味我不喜欢,澈哥哥———”
男人听闻齿间微微加重力道,含糊“嗯”了一声,
“好,昔昔你真狡猾——灌醉朕做甚——”转而重重点头,“不对……”突然摇头道,“昔昔你骗朕——”
男人声音多了三分愠怒,耍无赖道,“你要朕起来朕就起来,朕偏不起来——你敢骗朕……”
话落,长躯用了几分力道,压住昔昔的娇躯,大掌攥紧女孩的双腕,感觉女孩不能动了,薄唇勾起恶意的笑,“让你骗朕——昔昔…活该——”
女孩的嗓音愈加清弱,低不可闻,
“咳咳———澈哥哥——我没有灌醉你,是因为我得了风寒,对不对?要请御医,快起来,可好?”
男人听言,大掌松开女孩的双腕,额头抵着女孩的雪额,蹭了两下,长眉紧皱,
“是澈哥哥不对……你的额头怎么这般冰,应该是热的才对。你要赶紧喊御医……起来…”
男人微阖凤眸,长躯晃晃悠悠将女孩扶起来,厉声喊道,
“来人,人都死哪去了——还不快给朕滚过来……安续仁——给朕滚进来……”
重光殿外,安续仁正和兰姑姑商量,关呼身家性命的事。
他们贴身伺候的人都知道,最要命的是就是这位陛下龙体不适,不把重光殿折腾个人仰马翻不是事。
安续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跟兰姑姑,皱着一张胖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姑姑,您怕是不知道,陛下他最不喜欢就是看病……”
小眼睛偷偷瞟了一眼,看周围没人,凑近兰姑姑的耳边说,
“陛下他最不喜欢的,实际上是喝药。先帝爷在时,过来还能劝劝。只要陛下不糊涂,不想喝药的时候都是硬撑的。”
安续仁看兰姑姑紧皱眉头,胖脸更苦了,
“可一次是刚登基,陛下风寒之症不肯吃药,熬着熬着都烧糊涂了,都是戚统领他们跟陛下拼命打架,灌进去的药,也亏天子当时病得严重……”
安续仁听到荀澈声音愈喊愈大,吓得咽了咽口水,
“你刚才听到里面喊杂家了,如今是你在里面伺候,我要敢进去,等陛下病好,神智清醒过来,我的腿别想要了,娘娘可是在里面呢。”安大总管吓得连自称都忘记说了。
兰姑姑愣怔半晌,似乎还没从天子怕吃药的事实中反应过来,呆木的点点头,
“奴婢知道了……先给陛下诊病要紧,诊病要紧…”
安大总管即可拉住兰姑姑的手,甩了甩拂尘,
“兰姑姑,要我说呀,您让春娘给赶紧熬好药。其他的人都出去。喂药的事呀,应该让娘娘亲自来。”
“依杂家看,陛下清醒过来,只会高兴,绝对不会怪罪。您就听我两句吧。”
安大总管撂下他劝下的忠言逆耳,颠颠拎着圆滚滚的身子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兰姑姑的错觉,刚才她进来,本来在正殿门外守着的戚岚戚岩也不见了踪影,兰姑姑觉得今日的事跟做白日梦一般。
昔昔好不容易能起来了,却发现自己还是挣脱不出来。
兰姑姑和春娘目之所及,看到帝后厮混一起,立刻低头,掩住眉目的尬然之色。
此时荀澈懒洋洋阖眸背靠着床栏,将女孩用长臂紧紧搂在怀里,让昔昔不能动弹。
只不过手并不老实,正为所欲为,嘴里还念叨不停,“春娘在哪?快来给娘娘把脉,春娘呢——”
昔昔给春娘使个眼色,清眸濛濛,眼尾潋滟,玉齿紧紧唇瓣,声音微含糊,
“给陛下把脉。快。澈哥哥,夫人来了,快放开我。”
荀澈闻言,将昔昔松开,女孩如滑溜轻巧的小鱼,一弯身,立刻赤脚下榻,玉手趁机拢好衣襟。
兰姑姑连忙给昔昔递来外袍披上,弯腰帮女孩穿好软缎绣鞋。
春娘收敛好神色,快速给荀澈捻过脉搏,少顷,转身行礼向昔昔道,
“娘娘,陛下没什么大碍,受寒症影响发高热,想来昨夜应当是出去过了。睡了一觉就成这般了,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妾身给陛下马上煎药,喝下去睡一觉,出出汗就无事了。”
还有句话春娘没敢说,她觉得这位陛下应该没烧这么糊涂才对。
但此话她还是少说为妙,说不定这是帝后之间的情趣,而且,她观这位娘娘对身边的人最心软。
想来陛下也是拿捏这点,一向都不召御医的天子都不惜龙体,染了风寒。
荀澈就算没装糊涂,他也真是头痛欲裂,浑身无力,神智昏昏沉沉是有,但绝对没有胡说连篇的地步,吃药他是真的怕,不是假的。
昔昔听完,紧绷的心弦才松下来,身上急出一层粘腻的汗意,当务之急,要赶紧给天子喝药。
昔昔奇怪从未生过病的人,没想到一病起来来势汹汹,都能神志不清。
刚才兰姑姑都说过,以前天子登基初有一回,而且春娘也未说什么,暗叹想来真是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