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饶也看他不理自己,也很自觉的没再吭声。
直到三秒后,电梯忽然像卡住了一样,倏地停住了。
穆宇微微踉跄了一下,眼看着电梯没开门,知道是碰上了故障,便按了故障按钮,按了两下,却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不知是否起了作用。刚掏出手机要打电话,他就听见张饶已经拨通了维修人员的号码:“西侧电梯,嗯,左手边的那个,被困两人,大约在二到四层之间吧。你们还有多久赶来?七分钟?好,好。麻烦你们了。”
穆宇收起手机,把包放到脚边,按照自救提示上写的话语双手抱头,后背紧贴电梯内壁,双腿半曲,目光投向轿厢一隅,面上没什么表情,心情却很复杂。
他上班至今,公司电梯就出过两回故障,两回还都给他碰上了,这次还附带一个令他头疼的张饶。
孤男寡男共处这么一个小轿厢,无论是沉默还是交谈,都是尴尬到不能再尴尬。
张饶打完电话,看他摆出这副奇怪的动作,且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笑着走到他身边,说道:“没必要对我这么冷淡吧?”
穆宇不想把话说得太绝撕破脸,看了他一眼后,朝轿厢数字按钮上方的故障自救提示微微扬了扬下巴:“我认为你还是照做比较好,现在不是什么聊天的好时机。”
张饶靠到他身旁的另一侧厢壁上,却没抱头也没蹲下,是个潇洒自如的模样。勾起唇角笑了笑,张饶对他道:“你还是像过去一样,正正经经的。”
他的口吻有些感叹,甚至夹杂了一丝怀念的感觉,想要和穆宇套套近乎。
“爱惜生命有什么不对吗。”穆宇淡淡的嗓音里透露出一点刻意的疏远,仍是维持着那姿势一动不动。
看他居然心肠比以前硬了,不吃这一套,张饶干脆把话挑明了:“爱惜生命,是因为有了男朋友吗?”
穆宇心中一动,先是奇怪他为什么知道,后来想了想,觉得他也有可能是在诈自己,便道:“我们是同事关系,希望你不要过度关注我的私事,就算有兴趣,也不要当着我的面对我刨根问底,这样很不礼貌。”
“好吧,那我换一种方式说。”张饶笑得不怀好意,却又胸有成竹,“青葱时光陶艺室里,应该有比陶艺更有意思的项目吧?”
他说着,又靠近了穆宇一点:“我听说那家陶艺室有包间的,这么说来也有几分情趣,你们进包间了吗?”
穆宇一听店名,心中一惊,站直了身体,难以置信道:“你跟踪我?”
张饶摇头,并不承认:“我哪里那么有空,在那片吃饭的时候恰好看到你而已。”
穆宇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往旁边挪了挪,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回道:“我再说一遍,触及我的隐私的问题,请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
张饶讲话真是越发得寸进尺了,这一句比上回咖啡厅里那一句更无耻,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安全,穆宇真想直接把他推到一边去——他说这话的时候已是十分克制自己的怒气了,握着轿厢里的扶手的手骨节都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