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长的喘了口气,站在半山腰下望着狼藉的人群,外人看起来或许潇洒无比,事实上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扭过头看向山顶上方白伍正与一鸠大师厮打,一鸠虽不能上天,可他却将佛珠变换为一百零八只黑色猫头鹰。
它们也在白伍身体上留下了许多抓痕,双方看起来像是平局。而我则在最后即将失去意识的紧要关头里,脑海中出现了夏玲珑的影子,是她刺激了我,使我在最后关头踏出了自己的极限,也算是挥动出接近于仙的一拳。酒颠童子受了伤,但看得出并无什么大碍,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恢复妖魔形象,站在山下手握断刀,看起来气势十足,但依旧没有任何继续打下去的表现。
我觉得,或许我上来就出‘王炸’的套路,让他有点摸不清我的手段,事实上,接下来我即将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是涉及生死,禹步伤了对方也伤了我自己,如今恐怕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我曾经是一个算命的风水先生,最擅长的便是拿捏人心,以及演戏骗人,所以,自从双王城中骗过夏玲珑之后的巅峰演技,我准备寻求一次突破,争取再骗一次日本的顶尖妖魔。
平复气血,我缓缓的转过身,寺庙的山门同样聚集了人群,他们各个同仇敌忾,甚至还看见了数十名浑身涂抹金漆的罗汉僧,九尾妖狐化为美艳妇人站在一边,这一切都与刚刚的一拳之威脱不开关系。
为此,我绝不能掉链子,当即气势十足望着山顶一鸠,幸好他懂中文,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演戏给谁看,单手指着他说:“一鸠禅师,我本是一名修行者,坚信因果轮回,全无任何杀人意图,现在放我们走,你我相安无事,否则贫道倘若大开杀戒,受苦的还是你们僧院,让我走,从今以后天下再无石头希迁,总持寺里有的只是日本的无际大师,肉身佛的魂我已经给你们留下,你总持寺需要供奉是供奉肉身佛的魂,而他的肉身不曾吃过你们一粒米,喝过一口水,所以,我要带走他。”
山谷之间依旧鸦雀无声,随着一鸠收回了猫头鹰,白伍重新与我站在一起,他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神色阴霾像是已经动了真火,感觉他像是想要开口,我轻碰了他一下,白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像是若有所思,接着,他皱着眉不再言语。
我则继续说:“你总持寺虽有三十六重天雷禁止,可我在山下,你如何伤我?禅宗七祖的灵魂留下,肉身我带走,行不行就是一句话,否则我毁了肉身不说,咱们生死有命,各凭本事!”
酒颠童子是大妖,我赌的是所有人都爱惜自己的命,没有人愿意因为一具躯壳与我拼个你死我活,大雄宝殿内的石头希迁莲花灯还在亮着,那说明它没有走,我带走无非是一具躯壳法身,肉身则更像是一种精神的寄托。
于是,我又一次驮起了肉身佛,膝盖发软,差一点就跪在地上,如今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偷偷的用指甲已经抠破了掌心,使疼痛来刺激出身体潜能。
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山下走,没人知道我有多疼,可心里很清楚,肉身佛掉在地上,那我必死无疑。当与酒颠童子擦肩而过时,山顶上一鸠和尚高声问我:“你到底是谁,为何毁我寺院。”
众多小妖纷纷避退,而我则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只是拿回属于华夏的东西,毁寺非我本意,在下张大宝,乃茅山术士密宗传人,当然,也是未来的九菊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