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方芷阑明示暗示,蓝漾意如同扎了根般,不肯回去,就要赖在这里。
美其名曰:“这可是人家最后一个暑假,阿阑你都不可怜我吗?”
说着,抬起水汪汪的眼,含情脉脉。
被她养熟后的大黄,也跟着呜咽一声,一人一狗,冰释前嫌,把猪肘子言欢,配合默契。
方芷阑无可奈何,任蓝漾意狗皮膏药般,直黏到二人到了开学的时候。
临走时,奶奶趁蓝漾意难得不在,凑到方芷阑跟前,悄声道:“阑丫头,奶奶年纪大了,没办法永远陪着你,这些钱,你自己揣着,记得吃好穿好。”
她边说边打开手中的布包,一层又一层,里面全是奶奶卖海鲜积攒下来的零钱。
虽然相处不过短短二十几天,方芷阑心底却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奶奶,她喉头不自觉哽咽:“这钱还是您留着吧,我自己有…”
“你有什么有?”老人嗔怪般点了点她额头,“奶奶一把骨头硬朗着呢,还能挣,不差这点钱。”
说着,将钱硬塞到她怀里。
方芷阑无法推辞,只得将钱全部收好。
她心里明白,这些钱来得没有奶奶说的那么容易。
海边生鲜的价格本就低廉,奶奶没有什么别的工具,只会赶海。
这活方芷阑跟去体验了三两次,没有想象中那般有趣,而是要在峭壁之间,时刻注意风浪。
太阳离北半球最远的冬天里,寒风刺骨,每一分钱都来得不容易。
此时蓝漾意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几乎是连蹦带跳地闪现到她跟前,橘红色的双马尾也跟着晃动:“走吧,愣着干嘛?”
被奶奶送上到城里的班车,方芷阑隔着玻璃与她挥挥手。
车辆启动,窗外的景色陡然后退,方芷阑回头,看见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形逐渐变成一个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时她才回过头。
方芷阑侧过头看向外面,将海边的房屋、树木,蔚蓝的天际线装进眼底。
偶有几幢砖房,外壁刷上明亮的颜色,在晴空底下,分外引人眼目,院子里还有三三两两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人在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