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它吃上了以后,彤梓青事不宜迟开始着手收拾细软,顺便把身上的羽绒服也换了。幸亏俩人同居的日子不算长,他连存的零食都没放过,没费多长时间就把所有的东西仔仔细细地一起打了个包。
一切都收拾利索后,彤梓青看着吃饱喝足摇着尾巴求撸的活物儿却犯起了难。他想了想,然后蹲下去伸出两只手来。而煤球儿则乖乖坐好,歪着头看着彤梓青。
“煤球儿,我这段日子做了场美得冒泡儿的梦。可现在梦醒了,我也得走了。既然你是我动了念头要带回来的,就得对你负责。但俞寒也说过你归他养,所以现在需要你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
彤梓青盯着这双翠绿色的眼珠子说:“你爪子搭我左手呢,就是选择跟着俞寒那个混蛋。天天吃进口猫粮和零食,住高级公寓,继续过富家小少爷的生活。搭右手就是选择跟着我,档次虽然低了那么一点儿,但是......”彤梓青掏心窝子的话还没说完,煤球连犹豫都没犹豫啪一爪子就搭在了他的左手上。
“喵~”
“啊啊啊!喵你妹!”彤梓青差点忘了眼前这个小没良心的惯会见风使舵,他气得直接飙出眼泪:“不行!你必须得跟着我!”
彤梓青收起了那套惺惺作态的假民主,一点点把煤球的全部家当也都整理了出来。他拿出手机重新开机后准备叫车。这时,俞寒的信息便爆炸似的涌了进来。彤梓青看见对方终于承认有事没和自己说,还看见俞寒要自己在家等着他,等他当面做出解释。
彤梓青当然明白,唐致远今晚的那些话有添油加醋和挑拨离间的成分。但这并不妨碍此等诛心之论发挥了浅若切肤后又深入骨髓的效果。最可怕的是,过往的所有事情如果按照唐致远给出的逻辑似乎全部都可以说得通,这种认知几乎摧毁了彤梓青的全部自信。
如果说之前和唐致远分手时,彤梓青还能做到把俩人的校园暗恋看做是一段美好单纯的回忆妥帖收藏。那么和俞寒这些日子以来的羁绊,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和处理了。
彤梓青甚至不敢仔细去回忆和对方在一起时任何一个开心的瞬间。俞寒笑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怎么把眼前的傻子干的傻事编成段子?俩人在床上的时候俞寒在想什么?是不是在纡尊降贵地“体验生活”?毕竟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俞寒就说过:“很多异性恋也可能会有同性性行为。”
彤梓青自虐般地任凭思绪发散了一阵,直到心里发空眼底发热。他于是不敢再看手机,直接把俞寒从联系人里删除后,就点开app叫了一辆小货车。接单的师傅不一会儿就如约上门。彤梓青麻烦人家帮忙拿起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先下去装车,自己则把煤球装进太空包里,背在了后面。
他临走前把钥匙放在了客厅的桌上,并拆出sim卡留下了那部俞寒给自己买的手机。能还的都还回去了,彤梓青想,还不回去的也就只能先摞自己心里了。他最后环视了一圈屋子,低声跟这个曾经甜蜜温馨的爱巢道了声byebye。大概凌晨一点左右,他坐上了车,背着猫一路消失在了夜色里。
就在大爷和俞寒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后者手机陡然响起。他忙不迭地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小庄。
“喂?”俞寒一边跟大爷挥手再见,一边转身离去。
“哥哎,我的亲哥!”小庄卡着午夜十二点想给俞寒试着拨电话,谁知道自己一不留神居然睡着了。再一睁凌晨两点,他赶紧就打了过去,没想到这回居然通了。
“你这一晚上到底干嘛去了?电话怎么关机了?”小庄着急地问道。
“那会儿我在飞机上,”此刻小庄的来电让俞寒心里透出些亮来:“你这点儿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说青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