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梓青看着此刻孤胆英雄一样的人,想起了当年那个被全班同学轮番批评,四面楚歌的小小转校生。
“班长,我小时候被欺负,你替我出头。现在换我来罩你!”彤梓青咬了咬牙,看着井鸿煊:“这个尾,我来收!”
彤梓青说完这句话,丝毫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嗖地一下蹿了出去。海滩上的白色细沙随着他的脚步飞扬起来,像是弥漫开来的硝烟。
他径自跑到仪式厅前然后猛地一刹车,冲着俩人开炮似的喊道:“你们别孔融让梨了!我家班长早就是已婚人士,这捧花他用不着,干脆给我吧!”
秋冉对着这个半路杀出的,毫无战斗力的程咬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想起了他是谁。紧接着秋冉用轻快的语气说道:“井鸿煊结的是哪门子的婚啊?中国人领美国人的婚纸纯粹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自己跟自己过家家罢了。我让明煦把花送他,无非是想祝他找到真正的幸福而已,是好意。”
“这份好意您自己个儿留着吧,别人可吃不消。再说了,纸怎么了?你的证儿是金子打的啊?”彤梓青狠狠地盯着一旁的男主角:“婚姻也好,证儿也好,戒指也好,无非是个壳儿而已。真正的爱人,是在这个壳儿里还是在心上,只有当事人最清楚。配不配得上自己的爱人,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当然,你俩还是很般配的。我祝你们百年好合,这辈子谁都别离开谁!”
“臭小子,”秋冉一边努力保持微笑,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存心来捣乱的是不是?”
“大明星,”彤梓青不卑不亢地质问道,“冤有头债有主。靠践踏无辜者的自尊获得一点可怜的自我肯定,很骄傲?”
秦明煦依旧保持沉默,像是被谁用胶带黏住了嘴巴。
“行,老娘陪你玩。”秋冉伸手撩了下被海风吹乱的刘海,恢复了音量:“这花代表了亲友间美好祝福的传递。请问,你哪位啊?咱们很熟吗?”
“……”彤梓青愣了一下,然后一跺脚:“内什么,虽然咱们非亲非故,但架不住我今天也结婚啊。缘分难得,你这花儿注定得给我!”
秋冉一听也懵了,脱口道:“你也结婚?跟谁结婚?”
“和我结婚。”不远处有人搭茬。
俞寒撂下这话,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过去。他把不知从哪里a来的玫瑰花顺手插在了彤梓青和自己的西服上兜里,然后牵起了对方的手。一时间,小小的仪式厅内拥挤如同地铁车厢。秋冉精心营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浪漫气氛荡然无存。
“你说今天结婚我就信啊?”秋冉见局面逐渐失控,脾气顿时被激了起来,脑袋一热开始跟彤梓青较上劲了。
“全天下就许你搞surprise啊?”彤梓青胸口一股火儿烧得贼旺,然后他一扭头,对着监控器后面的白胡子老头儿说:“费导儿!内什么,您刚才说碰见喜事是添福气。现在劳驾您再添回福气成不?”
“啊?”费导热闹看到一半突然被点名,他于是转了转眼珠子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当一回司仪?”
“一事不烦二主,给您添麻烦了。”俞寒笑着冲着他十分礼貌地鞠了一躬:“希望费导能赏脸,帮两个真心相爱的普通人在异国他乡圆个梦。”
“得嘞!反正是在人家美利坚的土地上,性别平等,性别平等嘛。哎?我刚才念的那东西呢?”费导开始划拉手机。
“不用那么复杂!”彤梓青豪气地一挥手,“您就意思一下问我俩乐不乐意就行!然后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