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彤梓青拆他台,“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紧张得都喊阿妈了。”
“起来吃点东西,”俞寒选择性失忆,笑着说:“我去给你煮餐蛋面。”
彤梓青于是慢悠悠地下了床,然后弯着腰弓着背,一瘸一拐地蹭到了客厅。他哭丧着脸开始找后账:“明天肯定骑不了车了。差点死你手里,那么玩儿命干嘛啊。”
“那种时候,哪有不玩儿命的,”俞寒帮他拉开椅子,又拿来靠垫:“24岁的最后一天,过得刺不刺激?”
“希望这已经是我人生的巅峰了,”彤梓青坐下去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从此往后就能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
吃完面,彤梓青继续装病号儿,哼哼唧唧地趴在床上调养生息,还不忘叫人拿糖给他。
这一刻的静谧喜乐称得上弥足珍贵,俞寒往他嘴里塞了糖,接着就躺在了他旁边。
“对了,哥,你那会儿喊自己妈严女士是什么情况?”彤梓青回忆起几个小时前的种种鸡飞狗跳命悬一线,突然想起了这个插曲。
“叫习惯了。我俩的关系就那样,不算好。”
“为什么?”彤梓青嚼着杏仁糖,“她老管着你?”
“正相反,她不太管我。”
“那不挺好的吗?天高任鸟飞。”彤梓青想起了唐致远那位控制欲极强的母亲。
“我爸走得早,我对他没什么深刻印象。而严女士,她全部的精力都在做学术研究上。除了泡在实验室,就是出席各种专业论坛。七情六欲这种人类最基本的情感我在她身上拿着放大镜都找不到。”俞寒笑了笑:“刚才看你都这么大了还能跟你妈撒个娇什么的,我挺羡慕。”
“不像啊。”彤梓青仔细打量俞寒,“真的不像。”
“不像什么?”
“我们寒哥不像是那种受到过原生家庭伤害的小孩子,”彤梓青纳闷道,“我一直觉得,只有在小时候被无私爱意倾注浇灌过的人,长大后才会从打心眼儿对生活充满热情,且乐于付出。”
“我小时候的性格确实不是现在这样儿,而是那种特别扭、话少、不合群,瞅着就像是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问题少年。”俞寒形容完自己,还不忘特意强调:“不过,帅还是很帅的。”
“谁!?”彤梓青张大了嘴看着他,“你?话少?不合群?反社会?咱俩认识的是一个俞寒吗?”
“可能还真不是一个,”俞寒笑着说,“想起以前的自己,跟上辈子的事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