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泽坐在椅子上仰头刚好可以看到陈漫心浓密下垂的睫毛,他挠头道,“房租太贵啦,工资多半要给房东。我要是再烧一冬的燃气,估计就要去卖身。”
“也是一招儿,”陈漫心作为老板非但不给员工做心理建设,还故意把人往邪门歪路推,“卖身倒是比你每天苦哈哈地画图来钱快。”
“那,那我卖的话,您买吗?”林泽红着脸反将了对方一军。
“小屁孩儿,”陈漫心笑着敲他的头,“初来乍到的,倒是会杀熟儿。走,带你吃饭去。”
林泽眼睛一亮:“就咱俩?”
“你还想带着谁?”
陈漫心说完后往门口走,林泽赶紧抓起衣服跟了上去。
“奖励你设计的海报受到客户表扬。还有,”陈漫心按下电梯的下行钮,扭头看他,“但凡是我的人,年底都有bonus。吃完饭回家就把暖气烧上,冬天病了不是闹着玩儿的。”
03.
确实像是冯大业说的,如今这世道,欠钱的甲方是爷爷,追账的乙方是孙子。关于为什么客户非要点着自己的名出席,陈漫心多少能猜出来些。无非是之前网上看过自己的女装照,带着猎奇的心态想要见见真人罢了。陈漫心觉得好笑,看看呗,掉不了一块肉。
吃饭就免不了喝酒,尽管冯大业担起了挡酒的大部分工作。但陈漫心还是被人灌了好几杯白的。就在他嗓子眼往上泛着辣,脚底踩棉花的时候,陈漫心听见冯大业给司机打电话。
“什么,你请假了?那车呢?行,那我看看这点谁还在公司呢。”
“喂,我冯大业,你谁?哦,林泽啊。你有驾照吗?会开车吗?太好了,你们陈总喝多了,我一时半会走不开。你现在就开公司的车过来,帮我把人送回去。”
就在陈漫心觉得那团棉花越软越来越大的时候,有人把他抱上了车。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把他抱进了屋子里。陈漫心脑子里像是有个不停旋转的万花筒,心里却清楚地知道这地方根本不是自己家,因为过低的室内温度让他一进来浑身窜起了鸡皮疙瘩。
“你怎么这么轻啊,可看上去也没比我矮多少嘛……”
“冯总说都给你台阶让你只喝红的了,你还硬撑着往下灌高度白酒。逞什么能呢?”
“那个,脱了衣服再睡。衬衫这么贵不要弄皱。我,我不是在吃你豆腐啊。”
“人家喝酒上脸,你倒好,红的全是身上。嗯……粉玉似的......”
陈漫心想,这小兔崽子长本事了,趁着自己醉了,“您”都改“你”了。随着衣服一件件的没了,厚厚的被子把人里里外外结结实实地裹了起来。絮絮叨叨不停说话的人林泽好像顺势就坐在了床边的地上。而那双眼睛又在看自己了,和平时在公司里接收到的目光不太一样,这一次对方传递出的情绪和热度,浓得比席间的烈酒还要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