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意味着什么呢?
我会回来救你,听起来挺有气势的。
幽灵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好久,反反复复的读,感觉到了某种头晕目眩。
all might。
一切皆有可能。
他耳边仿佛出现了幻听,欧尔麦特那富有特点的声音念着那短短一句话,低沉的,高昂的,温柔的,坚定的,突然的,内心生出了渴望。
门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打开。
但,现实是——它就只是那样安静的关着,令人无从下手。
“ok。”
他回应道。
“我等着。”
他把这张纸裱起来放在他的画廊里,挨着布鲁斯——看着那副画又想起来这个人也曾经说过会来找,至今不见人影。
真不吉利。
窝在画室里大概有两三个月,在一群欧尔麦特画像里找了看着最舒服的一张,挂进了画廊。
那张纸条和欧尔麦特的画像隔得有点远——大概两三米,正常画与画之间的间隔——感觉有点不对劲……所以他又纠结的取下那张纸条,贴在了画的背面。
看不见,大概也不会太惦念。
他坐在画廊上看了好一会,英雄们看起来的唯一共同点就是蓝眼睛,非常美丽的颜色,布鲁斯的眼睛像是名贵奢华的宝石,眼神带着上层社会特有的悠闲与细腻;八木俊典的眼睛像是火焰,带着摄人心魂的生命力。
他开始喜欢上蓝眼睛了。
耳边是永恒的宁静。
他想,他可能不会再追杀任何一个客人了。
他杀人之前以为那是发泄与解脱,动手之后恍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罪犯,以自己的痛苦为理由去剥夺别人的生命,比起作为一个混乱的恶人出去,他更想安安静静的留在这里。
冲动之后,他突然后怕起来。
如果能出去的话,他也希望自己是对世界很友好的人,而且比起有钱按时交税的那种人,他更希望做一个穷画家或者写小说的……变化来得太快了。
我在这里呆得太久了。
他重新拿起笔,“别被时间吞噬,”他写下,“永远记得自己一开始是什么样子——别被永恒打败。”
说得轻松。
他的字开始跳舞。
“你永远没办法猜测永恒是什么样,
因为我也不知道如何描述它的美貌,
时间也不会轻易开口说话。”
他趴在桌子上,有点昏昏欲睡。
“永恒比灵魂还轻,
比生命还重,
比两百年长,
让人想要进入梦乡……”
……他睡了好久,再被敲门的声音吵醒,不知道有多久。
他新发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有人在吗?”
他看看自己依旧半透明的手,不知为何,就这样出去开门了。
客人看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另外,真希望这次是位温柔的女性啊,虽然听上去不像。
“能给我点——”
“嗨。”
年轻人的脸上露出震惊。
“omg——”
门一下子被关上了。
“……”
哎。
幽灵慢慢的眨了眨眼。
他缩回了沙发上,盯着门看了一会,呼了口气。
“……也好,害怕我的话,也别进来比较好……”
门把手转了一下。
“……?”
一位新的客人走了进来,脚踏入门的第一步就顿住了。
“……抱歉?先生,我还以为这里已经废弃了……”
这大概有点神奇。
因为他要求了,所以来了一位不怕幽灵的客人?
房子说不定还挺爱他的。
英国的口音听起来真有趣。
“没关系。”
幽灵看起来很平静。
“有我能帮到你的地方吗?”
客人拎着一个老式的箱子,第二只脚也迈入了屋子。
门迅速关上——甚至穿过了客人的身体,他抖了一下,回身看了一眼门,再看了看窃笑的幽灵,似乎以为是他的恶作剧。
客人抿了抿唇。
“我得在这里呆一两天……我还以为这栋房子没有人住,行程安排得有点着急……”
他拎着的箱子响了一声。
……是箱子上的搭扣,自己打开了。
“……嘘,莱克西,再等一会……”
箱子抖了抖。
像是在表达不同意一样。
“是一只阿尔曼鸟,必须回到出生的地方才能顺利诞下子嗣……啊,纽特.斯卡曼德,很高兴认识你。”
“艾兰。”
纽特的手才伸出了一半,不知为何开始往回收,脸上的表情也纠结起来。
幽灵迅速握住了那只手,摇了摇——然后,那位卷毛的英伦绅士露出了一点困惑的表情。
“我没怎么和幽灵相处过……你能碰到人吗?”
“还能吃东西。”
“……哇哦,这可真是……”
纽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幽灵,看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食物到哪去了?幽灵没有实体,碰到的是什么呢?
他引着客人走进客房。
“喜欢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