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往前走了两步,开口道:“玉家主……”
谁知她一开口,收到的同样是玉恒清一个酒瓶子。
酒瓶子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去,撞在墙上碎成一大片。
王老夫人被人捧惯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客气对她,那脸色当即就拉下来,转身走出书房。
纪双见她走了,连忙也跟着出去。
“王老夫人,恒清他……”
“他现在情绪不稳定,既然恢复了记忆,说明他已经知道当年是我动手洗去他记忆的,他对我防备心太重,想要故技重施,成功率很低。”王老夫人淡淡道。
“所以,就没有办法了吗?”纪双面色一脸灰败,难道就这么等待最终的宣判吗,她不甘心。
“也不一定,他对我有防备,可是对别人没有,你可以找别人试一试。”王老夫人沉思片刻,喃喃道:“如果是我那位老同学,一定能行,他的水平高出我太多太多了……”
纪双耳尖,紧接着就问:“王老夫人那位老同学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我立马派人去请。”
王老夫人轻轻瞥她,“没用,他不在国内。”
“国外也没关系。”纪双铁了心要给玉恒清再来一次催眠,管他国内国外,只要有钱,她就不怕请不来人。
“他不会回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想再次催眠玉恒清,我可以把我徒弟介绍给你。”
纪双一愣,犹疑不定,“王老夫人的徒弟……”
“恩,她很有天赋,假以时日,说不定会超过我此生成就。”提起自己唯一的女徒弟,王老夫人语气骄傲。
纪双想了想,一咬牙,“好吧,那王老夫人叫她来,我让她试试。”
此时的纪双全然想不到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未来会使她陷入无限后悔中,奈何那时大局已定,后悔也晚了。
――
宋悠然从道观回到家,还没走进家门,忽然见别墅外面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两只狗在打架。
一只秋田犬,狠狠撕咬着草坪里缩成一团的灰色毛团。
毛团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被咬死了。
宋悠然看了一会儿,突然感觉不太对,那毛团不像是狗,怎么有点像她从林衍那里带回来的兔子?
这一想,顿时脸色铁青。
她快速打开门,在前院找了一遍,没找到野兔,只看到墙角多了个地洞,应该是打洞跑了。
那外面那灰色毛团……
宋悠然心急如焚,那兔子虽然只是个兔子,可毕竟被自己养了这么长时间,都生出感情来了。
进屋翻出殷越泽买的高尔夫球杆,提着跑出去。
走进一看,地上被撕咬的果然是自家兔子,灰色的颈毛满是暗红的血迹,宋悠然一下子火了。
谁家养的破狗不拴好了!
那秋田犬咬的正带劲,冷不丁脑后一球杆砸在它脖子上,它吃痛,立马缩着脖子后退两步。
见到宋悠然,眼中凶性不减,恶狠狠瞪着她,嘴上带着鲜红色。
宋悠然看见它的眼神,忍不住皱眉,这么凶的狗,撒出来万一咬到人怎么办。
余光瞅见地上兔子一动不动,心里憋闷,眼中涌上泪意。
她走神的时候,那狗突然后腿一蹬,朝她扑来,张着血盆大口,被它咬一口,铁定要撕下一块肉来。
宋悠然眸光一冷,侧身躲过去,握紧球杆狠狠朝狗头敲下。
一声击中肉体的闷响,伴随着狗的惨叫,她看到狗的后脑流出一股鲜血,很快沁红了它的毛发,它站在原地晃了晃,倒在地上。
宋悠然扔了手里的球杆,蹲在草地上看野兔。
野兔已经没有呼吸了,身体都濒临僵硬。
眼眶酸酸的,她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球球!”前面别墅出来两个老人,一边朝附近看一边喊:“球球!回来吃饭了!”
玉老太太扬声在家门口吆喝,就是不见球球回来。
球球是玉宁安养的,前两个月从别处带回来时十个月大,现在刚满一岁,玉宁安很喜欢这只秋田犬,在家经常抱着不撒手,玉老太太觉得狗有些凶了,但碍着玉宁安喜欢,就没多管。
“老婆子,你看看那边。”玉老爷子第一个发现宋悠然的。
玉老太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见宋悠然蹲在草坪上,旁边还有很大一团东西,很眼熟。
“老,老头子,悠然旁边那,不会是球球吧,哎呀,悠然该不会是被球球咬了吧?”
玉老太太着急了,飞速跑出自己家门,奔向宋悠然那边。
宋悠然早就听见玉老太太的声音,瞬间猜出这只狗是她们家的。
“悠然,你没被咬着吧?”玉老太太见宋悠然身上没伤,松了口气。
“这只狗,是你们养的?”宋悠然语气快掉冰渣子了,明明暑天,却让人感觉气温骤降,寒冷无比。
玉老太太看看地上的狗,自然也注意到那只被咬死的兔子,心里一咯噔。
“是……是安安养的。”她讪讪道。
“好,你们家的狗,咬死了我养的兔子,是不是应该给个说法?这兔子我养了很长时间,都生出感情来了,如果不是我今天回来的早,怕是要葬身狗腹!”宋悠然目光不善。
玉老太太一时想不到应该怎么办,便看向玉老爷子。
玉老爷子也很为难。
一边是从小看着长大却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养的狗,一边是从小失踪没有感情的亲孙女养的兔子。
很麻烦的选择题。
“要不……”他思忖着,“就先算了,回头我和你奶奶去给你买一窝更漂亮更好的兔子给你。”
反正兔子已经死了,不管怎么样都救不回来,可是狗还没死,两个孙女能稳住一个是一个。
宋悠然笑了,那笑容令人后背发冷。
她轻轻挑着眉毛,一字一句道:“这兔子虽然是野兔,但在我心里的重量比任何兔子都高,没了就是没了,也不会有其他兔子代替它的位置!”
话落,宋悠然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根球杆,对着那条狗脑袋又是一杆子下去。
狗彻底不动弹了。
玉老太太被她这一手吓愣了。
玉老爷子很不高兴,“兔子死了就是死了,你怎么还非要把狗打死?不过一只畜牲而已。”
宋悠然凉凉道:“咱们凡事都讲究个因果循环,这狗把我的兔子咬死,是它自己种下的因,现在他被我打死,是偿还自己的果,老爷子也不必过于激动,反正不过一只畜牲而已。”
玉老爷子脸色变得无比精彩。
他皱皱眉毛,正要继续说,被玉老太太拉住衣裳。
“老头子,你别说话了。”
宋悠然蹲下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捧起来,走到离自家别墅近的草地,埋头挖坑。
挖好抗,将兔子放进坑里埋上,默哀两遍,算是给兔子找个安身之所。
接下来半天,她心情一直不好。
心情不好,就格外粘人。
殷越泽一回来就发现她的异样,走到哪里宋悠然都要跟着。
在书房办公她在旁边看,他打电话她在旁边盯着,他去洗澡,她……恩,在外面等着。
殷越泽伸手捏她脸蛋,“怎么不继续盯着?”
宋悠然拍开他的手,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