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姐，你说是杀人爽，还是生病的时候有人陪着爽？”方民突然问。

“当然是有人陪着爽。”东方无影回答，“小弟，我可是从未说过杀人爽。实际上，被杀的人痛苦，杀人的人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影姐，那你为啥还要做杀手？”这样的话题方民以前从没有问过，但是现在他自然而然就问了出来。

东方无影叹口气，“没办法，有句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看来这句话说的是有道理的，我十一岁被人收留，传授武义，十八岁开始出山，都是别人引导的，那时候我可是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执行上面的指令。”

说着，闭上眼睛，雪白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丝痛苦。

方民能够想象到东方无影的无奈，大多时候她真的是无可奈何，她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她只有任从别人的摆布。不过他相信东方无影会有觉醒的时候，“影姐，一个人的命运最终还是握在自己手里，你说呢？”

“小弟，想给我洗脑啊？”东方无影笑了笑。

方民一边吃着比萨，一边笑道：“我们是姐弟嘛，我可以给你洗，你也可以给我洗，就看我们谁说的正确，谁说的服人啦。”

东方无影深以为然，“小弟，说起来，我就是从结识你之后才开始转变的。”

“哦？”方民故作一愣，“说来听听。”

东方无影被逗得呵呵一笑，“小弟，我可知道你是装逼大师，以前我是一个外表柔和，心中阴毒的女子。但是跟你交往之后，我发现我变得越来越柔和啦，而心中的阴毒正慢慢地被一种东西消融掉。”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心目中丑恶的东西直接被洗刷掉了，变成了善的东西。

就拿今天救方民来说，她以前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绝不会拿着自己的生命去换另外一个生命，可是她今天上午那么做了，并且毫无悔意。现在她躺在病床上更是觉得，她做得很对，虽然受伤了，但是她觉得很温暖，觉得那样的付出非常值得。

是什么让自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是感情！

东方无影知道是她和方民之间的姐弟情！

上次方民不顾一切地救她，她就明白了，只有感情，只有爱，才会让一个人那么付出！

也正是因为自己的付出，自己才能得到这样来之不易的温暖！

以前，她去杀人，从来没有什么感受，就像是杀一只鸡似的。以前受伤，她觉得自己活该，因为自己的能力还不到。就是上级惩罚她，她也觉得活该。接受惩罚之后，她还责怪自己：不够狠，不够坚决！

而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一台杀人机器！

现在东方无影想起自己的师妹云烟，就觉得一阵厌恶，因为她就是一台杀人机器，就知道执行使命，就知道杀人，跟任何人都没有情感可言！

再想想，那时候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一时间，东方无影想了很多，知道不是因为方民，她会陷得更深，以至于最后无法自拔。不说其他的，就拿幽暗门杀手来说，她知道越是忠于幽暗门的，最终越是没有好下场。要么累死，要么被别人整死，要么被幽暗门整死。反而脱离幽暗门的，却获得很自在。

只要承受出刚开始的一段压力，最终都会活得很自在。不说其他人，就拿肖依云来说，现在一个人在京都寻找她的亲人。她已经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已经有了她自己的人生目标，而不是天天想着杀人，想着如何杀人。

“小弟，不做杀手，我做什么呢？”东方无影一时间还怀疑自己有没有生存下去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