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豫王殿下刚才说过,我要是有什么有用的想法,重重有赏,是不是?”秦素北在他对面坐下来。
“那么阿北觉得这个想法值多少银子?”席和颂笑笑。
秦素北眼睛一转,做出狮子大开口的架势道:“二十两,先交钱。”
“……好,给你,我信得过阿北的才智。”席和颂被她的架势吓了一跳,听到“二十两”时才笑着松了口气,当即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递给她。
“昨晚,花神医救了我的命,对么?”秦素北问。
席和颂点点头:“当然。”
“他救我,是因为我差点死了,对么?”
席和颂又点点头。
“我差点死了,是因为蒙/汗/药中毒,对么?”
“……阿北,你有什么话能不能一次说完?”席和颂忍不住道。
“那不知殿下还记不记得,殿下和魏大人是什么时候发现,死的其实不是乔鹊而是小离?”秦素北停止了自己的故弄玄虚,自问自答道,“是在听过我的阐述以后。但是乔鹊既然连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离都能杀死,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灭口?”
“你差点就死了啊,幸亏花兄……”席和颂不解地回答道,继而眼睛突然一亮,“花兄说过,你中毒的剂量就是昏睡一觉而已,只不过你体质特殊,才差点送命!”
花独倾跟他解释这番医理的时候,他满心都在关心秦素北是不是脱险,故而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就直接忘在脑后了。
“你的意思是,其实凶手是故意让你把案发那晚的事情说给我们听的?”他沉吟。
乔鹊跟杜栾的私情藏的极深,除了小离跟张之茹,还没有其他人知道,而张之茹心里有鬼,是不会主动提起此事的,要不是秦素北的口供,他和魏青山一时也想不到去调查跟乔鹊有来往的书生。
而他们之所以后来怀疑死者是小离,也是因为秦素北说,她进去的时候乔鹊已经把凤冠拆了——如果乔鹊铁了心要灌倒秦素北再逃走,是没有理由把凤冠重新带上的。
“我猜,那具无脸的尸体其实就是乔鹊,凶手故意剥掉她的脸,就是想让人以为她是乔鹊的替身。”秦素北道,“蒙/汗/药是事先准备好的,既是为了先令乔鹊失去反抗能力,也是为了迷晕目击者,只让她看到乔鹊将凤冠拆下来,又赐点心的一幕。如果我没有突然过去保护她们,我猜凶手也会想办法喊个嬷嬷过去的。”
“所以小离,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不知她动机为何,但是,这么想来的逻辑是通的。”秦素北说道,“乔鹊跟杜栾就是约好了一起私奔,远走他乡,并没有打算为了家人不追查下落就让小离替死,所以杜栾才会收拾了家当。但是她不知道,小离却借机对她下了杀手。”
“如果是动机的话,我倒是能猜到一两分,”席和颂唇角勾起一丝微笑,“我和魏大人去调查乔鹊的情郎是谁的时候,我们查到,他们两个都非常谨慎,很少见面,平时的通信,全都是靠的小离。”
“你是说,小离跟杜栾相处的时间长了,忍不住日久生情?但是她并没有跟人有婚约,满可以直接嫁给杜栾的。”
“杜栾愿意放弃科举考试跟乔鹊私奔,首先就能说明,他爱的始终都是乔鹊,小离只不过是单相思而已。爱而不得,女人的嫉妒很可怕的。”席和颂回答,“小离的家人都还在乔家当差,她当然不能杀死乔鹊以后让人怀疑到她的头上,于是就设计了这一出,假装被乔鹊害死替身的凶案。”
“但是杜栾呢,他本来要跟乔鹊远走高飞的,没能等到乔鹊,现在又去了哪里?”
“别忘了乔鹊跟杜栾的联系本来就是靠的小离,她只要谎报一个碰头的地点,把杜栾骗过去,然后趁杜栾不备,用蒙/汗/药把他迷晕,控制住就可以了。”席和颂悠悠道,“我猜小离应该是会觉得——反正我已经得到了他的人,早晚有一天也会得到他的心的。”
“那么……”秦素北微微蹙眉,“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呢?”
“什么意思?”席和颂不解。
“小离既然能把案子计划的这么周详,他们的藏身之处一定事先准备好了饮食,一时半刻不出门也没什么,可是如果她听见,外面有人沿街叫卖神符,只要一张符纸,就能让心爱之人瞬间也爱上你,她肯定会忍不住心动的。”秦素北说到后面,眼睛越发的亮了几分。
“你以为小离是傻子吗?”席和颂不禁好笑,“人家能想出这么一个完美的计划除掉乔鹊,还洗脱自己的嫌疑,脑子想必是很够用的。”
表面看他们的确窥破了小离的犯罪计划,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能证明小离就是杀人凶手。
“殿下这就不懂了吧,”秦素北唇角勾起一丝微笑,“之前我们家附近真的有人卖这种神符,据说有求子的作用,那生意好的……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