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和颂不躲不闪,直接出掌迎了上去。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这是内力与内力的硬碰硬。
秦素北被抡到一旁时脚下一个趔趄没有站稳,被周信鸿一把扶住了,然而还不等她转头说句谢谢,那边席和颂与周深已经打完了。
一掌定胜负。
席和颂向后退了几步,全身的重心都放在了拐杖上才没有倒下去。
而周深被他的内力弹开四五尺,重重跌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
席和颂抽出拐杖中藏的短刃挑断了周深的手筋,拍碎了他的琵琶骨,又抬手卸掉了他的下巴,以防他再次偷袭或者自尽,然后他转身看向了秦素北,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你乱挡什么,找死吗?!”
秦素北想想刚才两人的过招,又掂了掂自己的斤两,觉得他的话很有几分道理。
“豫王殿下息怒,属下知错了。”她低眉顺眼地回答道。
“……”席和颂当然知道她是想要保护他,而且是出于本能的保护——对此他真的非常非常感动。
但是一想到她不过脑子地把自己置于险境,他只觉得又气又急,连额角的青筋都跟着突突了起来。
而秦素北态度良好又毫无诚意的认错,又噎的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这时周信鸿开了口,面上还带着几分惊虑:“豫王殿下,他就是杀害家父的凶手么?”
席和颂又向周深的方向看了一眼,周家的下人们已经反应过来,联手将周深制住,捆了个结实。
“我也不知道,”席和颂实话实说道,“我只是瞧他一个普通家丁,内功高的有点蹊跷,不过他的表现这么心虚,我想八成脱不了干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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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鸿派人去大理寺通报了周深落网的事,不多时,魏青山便带人来到了周家,准备提审周深。
周深认罪认得很快。
按照他的说法,他本是个江湖人,为了躲避仇家才隐姓埋名,到周家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一直以来也算兢兢业业,尽忠职守。
直到后来周立成无意间发现了他武功高强,猜到他一定不想这秘密被人曝光,就以此做威胁,勒索他用武功为自己暗杀商场上的宿敌。
然而周深又岂是会因为这一点威胁就乖乖就范的人?
他选择杀了周立成灭口。
本来没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却不想就在马上可以离开周家的时候,豫王殿下亲临,察觉了他身上内功高深。
“多谢豫王殿下,为家父揪出杀人凶手。”周深被魏青山一行带走之后,周信鸿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向席和颂行了一个大礼。
虽然凶手已经落网,但是秦素北看得出来,周信鸿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得好一点点,他的眉宇间堆满了阴郁。
不过她转念一想,周信鸿如今双亲具丧,这样可笑的杀人动机,周信雪还是个什么都需要照顾的孩子,粮行那么大的产业亲戚们虎视眈眈,如果换做了是她,此时应该也高兴不起来的。
“周公子不必多礼,我也只是歪打误撞而已。”席和颂俯身扶他。
周深的内力浑厚,随便一个高手都能察觉得出来,故而他并不觉得自己抓获了他是件值得拿来说道的事情。
而且武功高强也不代表就一定杀了人,周深连尝试着狡辩都不肯就直接自爆,虽然周深解释了这是“担心瞒不过去,觉得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制住豫王然后逃跑,却没想到自己没打过一个瘸子”,席和颂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能释怀。
还有周老板拿身世骗秦素北的原因,也还没有一个答案。
“豫王殿下太过自谦了,”周信鸿跪着没动,郑重其事地又磕了一个头,“殿下,您是周家的恩人,草民虽一介布衣,一无所长,文不成武不就,但日后只要豫王殿下一句话,就算是要草民赴汤蹈火,草民也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