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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府。
席和颂平日里是滴酒不沾的,今日应酬的时候多饮了几杯,虽然看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是根据他对魏青山轻浮的态度,秦素北还是有点怀疑他喝飘了。
于是回到王府之后,她便去按照丽婶之前教的方子,煮了一锅又滋补又暖胃的醒酒汤端去了席和颂的书房。
席和颂正伏在案前作画,秦素北好奇地探身过去,只见他画的是个鲜衣怒马的姑娘。
那姑娘身姿曼妙的斜挎在马上,腰佩长剑,身负长弓,英姿勃发,裙摆上是大片大片的西府海棠,只是侧着脸看不清楚五官。
“三公主?”秦素北盯着人像愣了一愣。
席和瑛已经放弃了三公主,就绝不可能让她活得过今晚,席和颂为她画下这幅画像,大概终究还是觉得血浓于水吧。
席和颂轻轻摇了摇头:“这是蒙古国大汉的第十三女纥靖公主,是个真正能挽弓射雕的女巾帼,以前在边关时,我们还交过几次手。”
“你想她了?”那姑娘在他笔下太过于鲜活美好,秦素北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一手掐上了席和颂的后颈,声音柔柔地问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席和颂瞧她酸溜溜的模样,莫名觉得心情大好:“你觉得周信鸿今日的计划如何?”
这个话题转换的有点快,不过反正这幅美人画也飞不了,秦素北还是如实答道:“还可以做到更好的。”
周信鸿的计划实在太过简陋了一点,虽说计划越简单越不容易出纰漏,但简单到不用想肯定骗不过魏青山那就是简陋了。
魏青山此人其实轴的很,哪怕小月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这件事传了出去,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投靠了豫王,然而在夺嫡之争里,他其实还是中立的。
最多就只是出于向秦素北报恩的目的,答应了在一些无伤大雅的细枝末节上可以偏袒豫王。
而周信鸿搞这一出,几乎是彻底将豫王在魏青山那里攒下的人情都用光了。
席和颂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我事先要周信鸿把他的计划汇报一遍,就可以及时帮他完善些步骤的。”
“那谁让你没听呢。”秦素北想到他在马车上时说过的话,忍不住眉心动了动,“你是在故意让周信鸿以为,你很宠信他,他在你心里的地位甚至超过了魏大人?”
席和颂又点点头。
“你觉得周信鸿有问题?”秦素北微微一怔。
“也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只是一种直觉罢了。”席和颂把目光重新挪到纥靖公主的画像上,“还记得周信鸿跟我们提及三公主的企图时,都说了些什么话吗?”
纥靖公主显然是条线索,秦素北顺着这个提示想了一想,开口道:“我记得你当时打趣过他,三公主与他兴趣相投,出身高贵,模样也不差,还没暴露真实目的之前,他会不会有点动心?
“当时他的回答是,自己喜欢三公主那个类型的姑娘不假,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难道你认为,他口中那个沧海是说纥靖公主?不可能吧?纥靖公主不是远在边关吗?周信鸿去哪认识她?”
秦素北觉得他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记得,周信鸿经常四处游历,说不定就去过边关呢。”席和颂瞧她的表情,知道她在笑自己多心了,这也是他为何最开始起了疑心时没跟她商量的原因。
然而多年驻守边关的经验却告诉他,自己那些看似莫名其妙的多疑,最后十之八/九都是真的。
只不过目前确实没有证据罢了。
“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周信鸿为人开朗,很乐于跟别人分享自己以前的经历,却从来没听他提过关于那位‘沧海’的只言片语。”
“周信鸿的卧房里,有一张蒙古弓,就挂在墙面正中央。”秦素北突然想起了什么,“当然证明不了他一定去过蒙古,更证明不了他与蒙古国公主有什么关系,但是所有弓里,他最喜欢那一张。”
“你也怀疑他有问题?”席和颂有些惊讶,他本不觉得自己的怀疑会在秦素北这里找到共鸣的。
“扳倒三公主的计划,他的确设计的有待改进,不像是全心全意的为殿下着想。”秦素北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纥靖公主飞扬的裙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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