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道:“你若不想死也可以,但本王问你的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云端此时还有何不能答应的,她连忙点头,“你问。”
“你到底是何人?”
云端眼都不眨一下,便道:“云端,本来自海外,家中亲眷皆死于海难,唯我一人流落此地。”
夜玄见她面色真诚却不敢相信,这小子性格就同狐狸一般,狡诈多端,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先前不是还骗过了他。
云端作为戏精的自我修养可谓十分高,哪怕是夜玄有些怀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的神色也丝毫未变。
夜玄移开了在她身上的视线,在云端心里松了一口气时却突然出声道:“先前为何骗本王?”
云端闻他此言,眸光闪了闪,心里快速地想着理由,面上故作为难踌躇之色。
在夜玄即将不耐烦之时,云端忽然面露羞涩,语气绵绵道:“这个可以不说吗?”
夜玄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云端的表情立马变得羞答答的,说话的语气格外轻柔,“不瞒你说,在你不识我之前,我便见过你一次。”
见云端话语停顿,夜玄倒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来,“继续。”
云端见吊起了他的好奇心,垂下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怀好意,旋即抬头,一脸深情地望着他,“自那次惊鸿一瞥,我便对你念念不忘,本以为我这见不得光的感情怕要永埋心底,不想却见到晕倒在山林中的你,我百般纠结,最终还是救下了你。”
夜玄的表情在云端说到对他念念不忘时便有些一言难尽,他看了看云端半大小子的模样,沉住了气,甚至嘴角还勾了勾,“继续。”
云端见他竟然还有耐心听下去,对着他羞涩一笑,“其实我心悦你,不知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呢?”
说着,她故作深情地望着夜玄。
然后云端便看到夜玄的脸微不可见地黑了黑,她心里的小人哈哈大笑,她猜得没错,这夜玄果然是个无比直的直男,怎么能忍受自己被一个男子倾慕,指不定看到她就觉得恶心,然后将她丢出去,这样她就能顺利达到保住自己的小命的目的。
但让云端有些失望的是,夜玄虽暂时已无杀她之心,却也不愿如此轻易放过她,因此对云端道:“你不是说你心悦本王,正好本王府里的府医还缺一个小药童,你若做得好,本王说不定会如你所愿。”
云端双眼瞬间睁大,不是吧?难道她猜错了,其实夜玄是个基佬?
不敢相信的云端此刻也只能将震惊压回心底,装作欣喜的样子道:“好。”
等夜玄走后,暂时恢复了自由身的云端先穿上鞋,然后坐在床边怀疑人生。
虽然那本小说是她几年前看的,刚来到这里时,她倒真想不起来那本书里的内容,可努力想想还是能忆起不少内容的。
她隐约记得书里的反派大佬好像不近女色来着,难道他是近男色?
这么说的话,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云端坐着懊恼间,回到府中书房的夜玄却沉着脸对修一吩咐道:“去查。”
作为夜玄的心腹,即便夜玄说的含糊,修一也知道自家主子要让他去查谁。
他就纳闷了,怎么主子失踪了一段时间,身边就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先前在街道看到那个人时,竟连归京第一时间去拜见陛下都不顾了,远远跟在那人身后,看到那人进的地方后才吩咐他,让他趁夜将人掳来。
要不是主子一直神情冷淡,他还以为自家主子其实有龙阳之好。
修一离去后,夜玄沉着脸坐下,今日云端说的话,虽然当时令他面色变了,但他一个字都不信,留下她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有何目的罢了,等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之时,她自然也就没了用处,到时再杀不迟。
为自己不杀云端找到了理由的夜玄将自己见云端前的想法忘了个一干二净,要知道未进关着云端的房间前,他本来是想着杀了云端一劳永逸的,结果看到云端在他面前胡说八道时那活力四射的模样,他突然就下不了手。
既然下不了手,他自然要为自己找个理由,留着她,看看她会和何人联系,指不定还能揪住他哪一个隐藏的敌人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夜玄对站在门外的修二吩咐道:“去查云端去的那家府邸的主人。”
“是。”修二领命而去。
对于夜玄会不会查她,云端半点儿都不关心,查吧,查吧,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何人,不然心里没什么底。
本来想去找吃的她在收到仆从传话时便觉得夜玄好狠,在她肚子还饿着时,便要她去府医跟前做事,还让来传话的下人威胁她,如果她完不成府医交代她的任务,就罚她打扫王府。
云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想了想偌大的王府让她去打扫,她怕是几天都不用吃饭了。
心里狠狠地骂了夜玄一顿后,她也只能乖乖去府医所住的半夏院。
以药名起名,云端对半夏院的主人倒有了几分好奇心,不会是个白胡子老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