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领地在睡觉,我要保护他的安全。】
母豹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领地在睡觉”是什么意思。她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现在饿得要命,闻到前面传来兔子肉的味道就馋的流口水。但是眼前的平次看起来明显比他结实得多,显然并不缺食物,体型和体力上的差距让她不敢轻易惹怒对方。
【你身上有人类的味道。】
母豹斟酌了一番,开口说道。
【是领地的味道。】
黑豹呼噜呼噜地说着,听起来似乎还有些骄傲的意味。
【……你说的领地难道指的是人类?——你是同族的叛徒!!!居然和人类搞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们每年要杀死多少我们的同伴?!就连我妈妈……】
平次显得有些不耐烦,尾巴尖摆动的频率都快了许多。
【赶快走!不然我赶你走!】
黑豹转身打算回营地,然而半秒之后那头母豹就扑了上来,爪子直攻他的腹部。
一直以来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家伙就算体力再好也不可能打赢一个在野外挣扎了这么久的我。——母豹似乎是抱着这样一个心态攻击平次的,两只野兽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平次还从来没被同类这么毫不留情地袭击过,一时间招架不住。他右肩被咬了一口,皮毛混合着粘稠的鲜血粘在一起,腹部被对方尖锐的爪子划开了一条伤口,疼得他直吸气。
黑豹急了,拿出他日常飞檐走壁的反应力,灵活地避开母豹接下来的攻击,蹬了一脚树干借着劲头把对方撞翻了,然后踩在脚下。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穿过树林,鲜血的味道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平次嗅到这个味道之后打了个激灵,立即丢下这头母豹冲着远山凛跑了过去。
一定是人类醒了之后发现他不在,离开帐篷一路找过来的,结果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一条离开栖息地游到附近的岩蟒,被突袭不说,还差点儿给它绞死,最后损敌一千自损八百地把手伸进蛇嘴里硬生生地把蛇信子拔了出来。蟒蛇吃痛,松开了身子,他这才喘上气。
远山凛的胳膊被划了一条大口子,捂着自己的胸口疼得直哆嗦,几乎站不起来,肺里就跟灌了水一样,开口也无法大声求救。就在他想着这下估计要凉的时候,一团黑影冲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挡在他前面,咬住了蟒蛇的脖子。
若是平次再大一些,也许可以与之一战,但现在这么做完全就是在送死,蟒蛇身体很长,被咬住了脖子也有办法缠住黑豹,他会被绞死的。
年轻的兽医光想到这一点浑身的血液就开始往脑袋上冲。原本软成棉条的腿也突然能站起来了,根本顾不得自己断裂的肋骨,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找到自己掉落的□□,飞快地冲向树下的一豹一蟒。
平次已经快窒息了,胸骨咔吧作响,只有往外吐的气没有进的气。那只蟒蛇已经张开了嘴打算把这头黑豹吞下去了。
“呯——”
蟒蛇的身体猛地一松,黑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面前的蛇头都炸开了花,还有一股难闻的焦糊味。——远山凛教过他的,这就是手/枪的威力。
平次想爬起来,但是脑袋晕晕的,有些缺氧,刚站起来就又跌了回去。第二次软下去的时候远山凛抱住了它,把它搂进了怀里。
鼻间萦绕着属于凛的味道,平次豹咕噜了一声,伸出舌头去舔人类的手臂。
“谢谢,平次。”
12.
远山凛和平次都断了肋骨,各自关起来养伤。然而事实证明野兽的身体素质比人类不知道好了多少,在凛还需要卧床的时候豹崽子就已经开始活蹦乱跳了。
凛没办法去喂平次,所以这项工作就交给了自己的同事。
平次刚开始还显得很和善,最后就暴躁了起来,如果工作人员不是放了肉就走的话很有可能就被平次瞅准时机跑出门去。霍姆斯推测可能是因为他太久没看到远山凛了,以为对方出了什么事或者不要他了,心里很慌。
凛本来打算想想办法去看他,但是被前辈拦住了。
霍姆斯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远山凛渐渐从平次心里淡出的好机会。这段时间平次可以尝试接触一下别的同类,学会自己捕猎。
正好平次现在的体型已经不适合总是待在室内了,他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盘。保护区前不久刚把山脚下的一片小林子圈进来,有溪流树林和山洞,对于花豹来说再适合不过了,尤其是这头黑漆漆的家伙。
平次越长越大,现在体型已经比猎豹大了。体型和力气上的差距让那些把天赋全都加在了速度上的猎豹们十分忌惮,就算是认识平次的都不太敢轻易上前,得工作人员拿着食物喊好几声才肯缓慢地靠近。
放归训练可以提前开始了。
非洲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冬天。——所以当远山银司郎打电话来询问凛什么时候回家的时候青年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十二月份了,快过年了。
正好,他现在有时间,平次也有别人照顾,他可以回日本一趟。按理来说这件事不需要考虑,应该欣然答应才对,但是远山凛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抉择。
他想到同事告诉他平次每次和他们出去的时候都会往他们背后看,似乎是盼望着某个人出现一样,鼻子就酸酸的。
“可是你就算待在这里也不能见他啊。”
“……”
说得对。
一群人劝了他半天,他才打定了主意要回家。
远山凛的行李是国末照明帮忙抬上车的。国末打算去机场送送好友,顺便回来的时候在市里买点儿东西。他们可以悄悄地从保护区另一侧出发,离开这里。
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然而在离开的时候却出了差错。
风向变了。
站在顺风处的平次突然挣脱了工作人员的钳制,像是发了疯一样冲着某个方向狂奔。
最先发现越野车后面跟着一头黑豹的是司机。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瓦坎达forever。”
远山凛回头一看,发现平次正抻着尾巴跟着他们的车狂奔,明明是头力量型的花豹,却强迫自己像猎豹一样奔跑。
青年心脏一紧,本想拜托司机停车下去向平次道个别,却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要是现在下去了,那同事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动物的情感是很单纯很执着的。人类赢得了动物的爱,让它们对人类产生了好感,然后又要剥夺它们的信任,打着它们属于大自然的旗号再把它们抛弃。——站在这些动物的角度,大概就像是为它们剜出子弹之后再对着以前的伤口开一枪。
也许大多数野生动物都是热爱自由的,可谁知道它们中的一两个是不是愿意牺牲自由跟着人类生活呢?
车子还在开。
远山凛闭上了眼睛,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戴上,把音量调到最大。
可最后他还是听到了平次的悲鸣。
明明是个小伙子了,还像刚出生的小豹仔一样哭得那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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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次:我的领地在睡觉。
小问号你是不是有很多母豹?
凛:所以我还真是你的领地是吗?!
服部平次的移动城堡(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