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早餐做好时,杜欣梅在沙发上已发出呼呼的声音,陈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床小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背着个双肩包准备开车去市场买点菜。
小区的地下停车库光线有些暗,听说是灯光坏了不少,合作的两家物业推卸责任,再者这边车库的都是留给那些像她这样经济比较拮据的户主,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呢,不是自带大型车库,就是住在临近的别墅群里,所以物业对这地下车库也没有那股热情劲。
在被遗忘的角角落落里还有些垃圾,加上很干燥,空气里还夹杂着一些陈腐的味道,有些呛人,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一样,没有一丝人气。而车库里零零碎碎,横七竖八的停着些十几万到几十万价位不等的车子,很多看上去都像是被主子遗弃在这里,车表面覆满灰尘。
陈甯紧皱着眉头,屏住呼吸,可最终还是扛不住吸了几口这腐臭的空气,顿时喉咙里如干吃水煮鸡蛋的蛋黄,干燥呛人难咽。
她狠狠的咳嗽几下,强忍着这破败不堪的折磨,像只甲壳虫在尘土里费劲的爬行。
唉,多久不开她白色的桑塔纳了,应该也快废弃了吧。只是要搬走了,真还有些舍不得这旧车,陪了自己那么多年,被自己也搁置了段日子,如果不是要离开这里,或许也不会寻思着来用用它。
莫凌说了,车子他会重新给她配置,旧的的扔了吧。
只是,旧的能扔吗?
陈甯刚按下按钮上了驾驶座,一个人影就快速窜了上来。陈甯身子条件反射般地紧缩了一下,看着对方全副武装只剩印着刀疤的下巴,她深深的呼了口气。
是的,对方一身黑色夹克一顶鸭舌帽,如果不是那象征身份的特征以及那让人窒息的阴暗之气,她真的认不出来此人是贺哥。
好久不见了,他怎么来了?
“贺哥,你疯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甯下意识的压低声音。
“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你是不是心虚的害怕见到我。”
贺理阴森森的怼着她,语气里全是指责和压制已久的不满。
“心虚?何来心虚之说?”陈甯不是没感受到他从地狱里带来的晦暗阴霾,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贺哥,但也无可奈何,终究有些无奈。
“你该心知肚明的。是不是躺在温柔乡里睡在银窝金窝里忘了初衷。”
贺理的话很冲,带着强烈的火药味,被太阳晒得黝黑的下巴带着那条如虫干般的伤疤,微微动了动,像僵虫在蠕动。惊人惊悚。
或许贺理所有的不快是因那在暗处爱与恨绻缱生根无处遁逃的燥火,燥火将他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偏执狂。
陈甯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始终低着头的贺理,心里该是暴怒的,因为战友不但不理解她的煎熬,还满是嘲讽,但她心底却掠过疼惜,他越活越像带着浓郁鬼气的食尸鬼,眸冷骨累。也像那裹着尸衣的亡人一样,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