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披着中长发艺术家模样的男子,鼓起勇气问道,他的眼眸混浊无光。
莫凌凸着眼珠子,抓着匕首的手紧了又紧,前几日与自己情话绵绵的鲜活女子,此刻正仰卧位趟在冰冷的地上,已然奄奄一息,她全身满是刺眼的伤痕。
她如星辰般的眸子现在是无比暗沉,没有光彩生气,像死人般,充满血丝地凸着。
挨边雪白的婚纱依然添了许多杂乱的脚印,与旁边祭奠般的女子呼应着,竟生出一种别样凄楚的美来。
莫凌的心被无数的爪子撕裂着,一点一点地撕烂,又被碾成齑粉……
他脱下自己黑色的长款外套,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在臂弯,用自己的衣服包裹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莫凌呜咽着,重复着那三个字,似乎“对不起”三字就能排遣掉积蓄在他胸腔里的一切自责。
他咬着白杨的耳垂一遍一遍地呼气,可是怀中的人就像失了灵魂般一动不动。
“啊……”
莫凌梗着脖子仰天长啸,撕天裂地,悲恸欲绝。
人生头一回,他感到了如此的无力,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莫凌闭上了眼睛,在须臾之后,他陡然睁开双眸,刚才的绝望悲恸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决绝的痕迹与猩红。
那些男子看着如此失态的莫凌,脸顿时煞白,他们是犯了大忌啊。
果不其然,莫凌低沉的嗓音响起:“看来,你们的眼睛和命根子是不想要了……”
“不不不……”男子们疯狂地摇头,“头,头,是方雨鸿,是他带头的,是他让我们干……做的……”
“不是……不是……”
方雨鸿早在莫凌进来时大感不妙,仓惶从吊篮里下来,准备从后门悄然离开,却还是被抓住了。
他的心揪得紧紧的,惊惶噤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想侥幸寻得机会逃脱。
虽然他心里深知,那是不可能的。
莫凌步步逼进方雨鸿,方雨鸿惊惧万分,他不停地扭动着身躯。
“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我……我……我父亲是法院院长,是掌控你一家人命脉的上帝。我是他的独生子,命根子,三代单传,你不能对我怎么样……不能……”
方雨鸿语无伦次地说着,耳朵里却嗡嗡嗡响个不停。
莫凌完全不理会他,他将白杨裹得严严实实,大跨步把她抱出去,轻轻地搁在门外的房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