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里突然窜起了腾腾的火苗,火舌缓缓扭动着,舌舔着她已经麻木的心。
她的伤疤忽然就裂开了,渗出了血红来,就像破碎的伤口上撒了盐吹了风,一阵阵的疼。
白杨的脑子里,就像被一根搅屎棍不断的搅拌着般,糊了臭了,还溅了一脸。
……
陈甯终于还是逃过了一劫,是白杨救了她一回。白杨跟莫凌说,先留着陈甯,别弄脏了,等她满血复活了再拿她开刀。
陈甯从他俩对视的目光里看到了十足的玩味,或许白杨是破罐子破摔,愿意沉沦下去,或许她是入鲍鱼之肆,久闻而不知其臭吧。
但总归还是庆幸,自己不小心又逃过了一劫。
离开了那栋古宅,陈甯被抑制的细胞倏然畅快起来,她深深地吁了口气,扬头望着渐渐隐去光亮的太阳,亦觉得可爱无比。
她脚上的枷锁也随即消失,好似脚上绑的大石头已随风飘去,取而代之的是浮云将她拖起。
陈甯又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臃肿的裤腿,暗下眼眸,那里藏着小巧却威力十足的炸弹,而家里已然写好了“遗书”,“遗书”上有对亲人的歉意,也有所有恶魔犯罪的证据的藏身处。
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她好像刚在地狱走了一遭。如同跳楼的人往下坠时的恐惧与后悔,就在他可就在要摔得肝脏碎裂时,突然被人接住,没死成的那种兴奋。
真好,一切都很好。
陈甯带着飞扬的心情,以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赶,干裂的风变得如老人皱巴的手,和蔼的抚着她的脸庞,飞扬的白蒙蒙尘灰形成了舞台的帷幕,高速路上的汽笛声在舞台上奏乐,路边光秃的树枝叉在帷幕里跳舞。
到家了,到家了,门“啷当”一声打开,陈甯走到玄关处便嗅到了香味,那是老维爸爸在做饭呢。
“哎呦,看看谁到家了,肯定是我们的宝贝女儿。”
艾薇妈妈趿拉着棉拖,用手扶了扶金边眼镜,右手捏着报纸迎了过来。
陈甯顾不上换鞋子,奔过去抱住了母亲,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妈,好想你……”
话没说完,却梗在喉咙间,鼻子也酸酸的,似乎有酸水一下涌上鼻子和眼睛。
“好孩子,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