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吗?”
“知道。”
“那你知道你在我眼中什么样子吗?”
边城侧了侧脸,面向着他,似乎的确有些好奇。
白渊推开被子起身,凑近了些,带来不属于边城的呼吸,他一边用一只手撑在边城耳边的墙后,一边用手摸了摸边城的侧脸。这姿势让边城一时觉得有些怪异,心里还在犹疑对方的打算。
拂过脸侧的手,轻轻碰触在肌肤上,有点痒,更多的是不习惯,边城条件反射地绷住了身体,感觉到那只手在自己脸上游移、描摹。带着一种暧昧、一种别出心裁的挑拨,却又把控在一个礼貌的度上,让人想喝止他都找不到理由。
却不知道此刻盯着自己的人眼里的深意。
白渊眼睛很方便,他为什么要这样。边城立刻就感觉到不适,那只手轻轻卷了一下鬓发,边城睫毛微颤,他直接拉住那只手。侧头躲过过于缠绵的呼吸,反手把人推回旁边的床板上,拉开了距离,“你该休息了。”
“好吧。”白渊嘴上答应,捏了捏指腹回忆着那点儿温度,心里却在想着还是进展太快了些,把人逼急了。他安分地躺下,拉上被子,还在捏着指尖回忆那触感,心里正琢磨着什么时候把人给啃了。
没想到边城把书放好,也慢吞吞地躺了下来。一个人睡的时候还很宽的床,两个大男人躺下,却只能说刚刚好一人一半,连翻个身都难。好在有两床被褥,倒也泾渭分明,不用抢被子。
边城入睡前,没来由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他也不知道白渊有没有睡着,只是没抱希望地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什么时候?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他都不大记得清那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事。白渊还没睡,他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在花香中慢慢陷入回忆,沉吟道,“大概是……十一年前吧,那时候我还很小。”他短促地笑出一声,“一直记得,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哥哥救了我。”
特别好看,特别温柔。在无依无靠的陌生城市的医院里,明明自己还穿着病服,却还会愿意抱着哭啼不止的他,轻轻拍着他背,哄他睡觉。
在那之后,他失去了父母,也再没遇过这么好的人。他每回每回总在想,那时候要是没有回去就好了。
边城没有回复,他印象里隐隐约约记得有那么个人,但究竟是谁,又不太记得了。年份实在久远,在这个沉沉的夜里,没有一丝的声音,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久而久之,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下,眼皮黏连在一起,被梦拖到了意识深处。
审讯所位于公会最里边,用围墙单独围起一块小区域。
刷卡,机械声响后,接二连三踏进门里去,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哐当一下关上,遮蔽了外边的阳光,投下一大片阴影。
树叶晃动,秋风拂过,白渊打了个喷嚏,在旁边擦了下鼻子,“再确定一下,我是来审人的,而不是被审的对吧?”
边城不太懂这人脑子里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你在怕什么,一堵门而已”。
“啊,我当然不怕门,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玩的东西……比如午夜场的凶宅鬼事,你真该去看一看,我可以提供爆米花和可乐。”他缀在前面的两人后头,时不时踹一脚蹲在他路上的小石块。
边城正跟着狄秋往前走,环顾着四周,熟悉着这附近的地方。“谢谢,我会自己买的。”
三人进到其中一栋刷满白漆的屋子里,一间间‘课室’展现在面前,只是这些课室的门窗都装上铁管,一眼便能看到,里面的犯人穿着黑白衣服在制作些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