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白渊紧盯着他的视线,好像无声地说着什么。边城想说点什么反驳,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如那一声摔碎的声音有力,只能默然,抓着被面的手指有些泛白,一时有点难堪。
不用精神力的时候,他的眼前就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感觉不知道多少年没试过了。即便是刚刚失去眼睛的时候,精神力回馈给他的甚至能比眼睛更清楚。他想着,其实瞎了,也没什么。
他戴上墨镜,大多数人甚至发现不了他的缺陷。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好像就真的不能不在意了。但他又是个很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有什么事只想自己一个人解决,不想被人觉得是累赘。
可他不知道,白渊盯着他茫然而空洞的眼睛,斯斯文文的脸俊秀的仿若文弱书生。
白渊不会觉得累赘,反而会更心疼,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可怜又可爱,是啊,可爱。要让凤天或者程青时或者其他什么人知道了他的想法,怕要骂他眼睛有问题,觉得一个比自己还大了五岁的男人可爱。
还想把人藏在羽翼下,怎么都舍不得拿出来给人看。
他忽然低头笑了一声,就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心里隐秘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觉得自己能被边城需要,这不就是一个机会吗。他伸出手,手掌往下,罩在边城手背上。
边城触电般立刻缩回手,往常习惯于自己精神力为自己探查的人,此刻短暂的变成了普通人都不如。看不到对方、感知不到对方的情绪让他有些敏感和警惕,但他很快又发现自己的行为过激,干巴巴解释,“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你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那这两天我陪着你。”白渊怎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既然医生都说好好休息两天便没事,他的心放了下来后,就开始想着别的有的没的。
他先拿扫把把旁边的玻璃碎片处理的干干净净,避免被人不小心碰到划伤,走来走去的声响十分明显。
清洁工具放到墙边,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单人病床边的被褥塌下一块儿,传来被压下的温度。边城知道是他坐下来了,微微侧身面向那边,体贴道,“不用,你忙你的就好,我能照顾自己。”
“我也没啥好忙的呀,非要说的话,照顾你就是我的事。”白渊笑嘻嘻说着,声音里一如既往带着些随意。他故意凑近了些,再凑近了些,冷不防伸长一条手臂,按在边城脑后的墙边,把人霸道地困在自己手臂边。
边城不是不能感觉到耳边忽如其来的属于别人的体温,他眨了眨眼,想问他做什么,这时唇角痒痒的,粗糙的指腹拂过皮肤,带起一阵触电的微凉感受。
一种奇怪的从未有过的感觉,像被万千蚂蚁咬着,却只有痒没有疼痛。
“你这是做什么?”边城抓着有前科的哨兵手腕,警惕道。
白渊任由他抓着手腕,若无其事道:“其实我想说很久了,你刚吃完早餐这里留下了面包屑。”
“真的?”边城听到他的话,有些怀疑,手上松了些力道,仍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从未被人近过身,更未曾想过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虽然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可能是他反应太过,想多了,被人碰一下都会疑神疑鬼。
“当然是真的。”真的是骗你的。他看着边城找不准方向的样子,眼睛微微眯起来,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快活,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微松,抓住机会用那只手猛地抬起对方下巴,亲了下去。
唇瓣碰触在一起,急促地摩擦着,微干的,柔滑的,绵软的,甚至带着比普通肌肤偏高的温度。
来自男人的喘息一下子渗入唇缝,急躁的恨不得把他整个人吞下去。捏着下巴的手松开了,转而一手揽肩一手抱腰,把他整个人紧紧圈在怀里抱着,贴着胸腹,恨不得揉进体内。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占了便宜的边城,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