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挨着走廊的墙壁,自额间撸了一把短发顺到头顶。眉间的锐利被温暖的水汽化开不少,山间清露一般朦朦胧胧,语调暧昧:“想我啦?”
“你说的进阶,”没有理会对方的不着调,边城捏着那个小瓶子,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把心跳含在齿间,轻轻道,“靠这个?”他说完后,欲言又止,最终嘴角只是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白渊怔住了,然后立刻扔下毛巾伸手要去抢,“你怎么从花瓶里……”
快速的动作带起了风,边城往后退开一步,避了开来。他把瓶子捏在掌心,在掌心肉硌出了印子。看着面前着急的人,脸色难看,只又问了一遍,“这就是你进阶的办法?”
这就是你们为了选择变强,都可以不折手段的模样?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你该相信我的,”白渊手忙脚乱,往前半步,上身倾斜,急道,“这只是一个意外,我……”
“意外?”边城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好笑道,在他的步步紧逼下往后退去,“之前在实验室时,那个塞壬的主人认识你,你是自由塔的人?”
在他看来,白渊这幅紧张的模样,可不就是被发现身份后的慌张吗?他彻底冷下了脸色。
“我……”白渊侧了下头,看到向导在笑,他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有的只是漠然和自嘲。白渊心里一咯噔,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什么,朝他伸出手,“你先冷静听我说。”
“说啊!”边城反应极大地拍开他的手,对他吼道。
他对自己的第二个哨兵依旧选择背叛、投向自由塔这点简直是零容忍!
白渊急忙道,“我是在自由塔待过,可是我……”
听到答案,边城快速地转身,拉开了宿舍门。门缝堪堪两寸,身后撞上来一股极大的力道,猛然间把门缝又撞上了,哐当的响声后。
门内两人短暂的交手,一同磕到门板发出巨大的响声。面上的墨镜摔到脚下,被两人一同踩成碎片,嘎吱声在脚底哀鸣。
白渊死死地把人禁锢在自己和门间的方寸之间,可即使他不低头,依旧能感受到向导的精神丝锋利无比,无声无息中已然圈着他脖子,精准地勒出一条血痕。但凡力道再大点,他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然而白渊,也仅仅是压制住想离开的向导而已。
两人不约而同都在威胁到性命的那个点上停了下来,同等的高度,明明额头如此亲密地抵在一起,却充斥着硝烟的味道,僵持着,对峙着。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膜跳动,气流划过脸侧,连彼此心跳声都纤毫毕现。
嘀嗒——
哨兵的发梢上,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发尾弧度落到边城身上,渗透进棉质的衣服里。
那点这段日子的交情荡然无存,好像一切回到了原点,甚至还要恶劣。边城翻脸不认人,森森道:“放开!还是你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