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鲲杀了谢长风,还放言谢如沫一天不出现就杀谢家一人,此事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意识到和之前只围不杀不一样,皇帝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一时之间人心煌煌,要知道虽然皇帝说谢家通敌资敌,可是证据从来不曾示之于人。
那帮以陆大人为首的老臣们又结伴入宫,跪在正阳宫前,为谢家求情。
但武成帝这回是铁了心要办谢家,对于这帮老臣泣血啼鸣一概充耳不闻,甚至连人都不见。
......
两个时辰之后,渐有人体力不支倒在一旁,魏尽忠给请了太医,武成帝依旧不肯露面。
这时一位老大臣巍巍颤颤地起身,不由得将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发现竟是御史台的老大人陈贻陈大人有了动作。
只见他走到武成帝的寝宫门前,就被侍卫拦下了,于是他停住了前进的脚步,隔着一道宫门呼噜武成帝:
“皇上,谢家一门忠良,不该有此灭门之祸啊。他们谢家世代行医,为国为民做了多少实事,皇上此举,恐惹民怨啊。”
陈老大人句句发自肺腑之言,让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可宫门依旧紧闭不开。
“......皇上,残害忠良,这是亡国之兆啊!”说这话时,陈贻以头呛地,声音悲鸣。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在人,不管是陆渊还是魏尽忠,都大气不敢出。
对他这话,有人不以为意,有人深以为然。但无一不佩服他的勇气,毕竟这样近乎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简直是不要命了。
“你说什么?!”
果然,他们的耳边响起了武成帝的声音,等他们抬头一看,原来是皇上让两个侍人扶着他出来了,就站在寝宫门口,但他看向陈老大人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老臣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望皇上收回成命,放谢家一条活路,也好让百姓们安心。”
“区区一个谢家,还动摇不了我大周的根基!况且谢家通敌资敌,犯的是叛国重罪,诛他九族都不冤,如今只追究他谢家正偏两房的责任已经是朕宽宏大量了。”
“皇上——”陈贻还欲在说。
“陈卿家不必多言,朕话放在此处,谢家罪名已定,任何人胆敢求情,与谢家同罪论处!若有人再如陈贻方才一般诅咒国祚,煽动民心,立即处死,身份不论!”
武成帝说完这句,就示意侍人将他扶回去。
“皇上,你年老昏聩,残害忠良,这是要葬送大周江山呀!”陈贻整个人匍匐在地。
武成帝猛然回过头,脸上乌云密布,目光阴翳,“不敬圣人,咒我大周江山,妖言惑众,你可以去死了!”
“先帝啊,老臣不忍见这万里锦绣江山葬送于暴君之手,臣要追随你而去了。还望圣驾慢行,等等为臣。”说着,他猛然起身,往一旁的柱子冲去,撞柱而亡。
“你们还有谁想死的,可以一起了,省得一会还得分趟收尸。”武成帝淡漠地看着安静如鸡的臣子们。
这些大臣们正是伤感之际,武成帝的话让他们感到无情又寒心。死者为大,一条人命在他眼里竟然如此不堪,再怎么说陈贻也曾是大周的官员,为朝廷为皇帝效过力。
武成帝下令让人收敛尸体,然后自已回了正阳宫,然后挥手让魏尽忠将那些老臣打发走。
陈贻因死被皇上厌恶,收敛的侍人自然轻慢。陆渊上前,一人递了一只荷包,侍人收了荷包自然就毕恭毕敬。对此,魏尽忠扫了扫佛尘,只当没看见。
陆渊上前替他合上双眼,其实从他单独行动开始,陆渊就看明白了他是存了死志。
御史以死谏为荣,陈贻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从那处血迹移开视线,不由得抬头,心中叹了口气,这是要变天了啊。
所有的老臣经过这么一出,都有些心灰意冷。陈贻的死都不曾让君王动容片刻,恐怕填上在场所有人的性命才会让皇帝认真对待此次劝谏。可惜他们没有陈贻甘愿赴死的决心。所以不必魏尽忠狠赶,他们一个搀着一个,相互走出皇宫。
并且不少老臣下定了决心以后都不会再行劝谏之事了。更有人回去后没多久,有些上书乞骸骨告老还乡,有些则是直接让家人收拾行李出京回归老家。
对于这些老臣的请辞,太子事忙,并不多作考虑,他心里是准了的,转而禀报武成帝,武成帝正在气头上,一挥手准了,但赏赐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