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骆辞鹊在他心里,是无法剥离的存在。
那个不服输的小姑娘,现在也成了镇军大将军,他爱这个女子,打从心眼里佩服她。
他难过地喝了许多酒,回宫时身上的酒气让把守宫门的侍卫们都觉得不妥。
吴铎并没有醉,只是心里有些难过,他绷着脸,武者的身份教他身上自有一股肃杀之气,旁人不敢多加询问,让他一路平静地回了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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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小东西吃得多长得快,每天嗷嗷哭得整座将军府都听得到。
长柔夫人和晏惜灵各自抱着一只小东西,在葡萄架子底下乘凉。只有这个时候,小崽子们才能安稳下来让大人们抱着亲近。
不久,有下人来报,说是大门外有一男一女,自称是骆家少爷及少夫人旧识。
知道晏惜灵是骆家媳妇的旧识就那么几个,不难猜到是许久没有消息的景恩瑜。
离开帝都的景恩瑜看起来比之前精神许多,他一身江湖上的利落装扮,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真有话本里不羁侠客的派头。
景恩瑜一进来,晏惜灵怀里的任纪祯就咿咿呀呀冲他伸着两条小胳膊,倒是不认生。景恩瑜将带来的见面礼放到桌上,又接过晏惜灵递来的任纪祯在怀里逗弄。
长柔夫人见他精神和气色都好了许多,心里也高兴,吩咐厨房准备晚膳,同景恩瑜聊起他的近况来。
原来景恩瑜离开帝都后,带着王府的影卫们开起了镖局。镖局不仅走镖运货,招揽江湖能人异士,还贩卖旁人得不到的消息——景承衍放权予景恩瑜,允许他接触少许皇帝的密报。
景恩瑜说到这里,也是佩服:“陛下是能成大事的。”
他又提起七王爷,说他现在在别院过得悠闲舒坦,陛下偶尔会过去找父王下棋论史,两个人看着毫无隔阂的样子。
长柔夫人看着晚辈们各自有了着落,甚是欣慰,想到三人中只剩景恩瑜尚无家室,身边也没有一个体己人,她的语气里透着点试探:“恩瑜可有想过成家?”
话一出口,景恩瑜身边那个女武者的眼皮先抬了抬,长柔夫人一直留心着她,见她如此,知道这人对景恩瑜有意。
“不急。”景恩瑜淡淡一笑,“不急。”
他吃过太多苦,到现在才能按自己的本意生活,长柔夫人心疼他,只劝了一句:别耽误了人家姑娘,两个人过得好,过得到一块儿最重要。
景恩瑜点头称是。
几个人又笑着谈起别的趣事,待到吃罢晚膳,景恩瑜也不多留,辞别他们后,与那位女武者消失在街巷里。
以后的日子过得平淡安稳,孩子一周岁时,骆长湛向母亲提出要带妻儿回江城看望姐夫。
长柔夫人感激任婉莹,又惋惜她早早病去,自己准备了一些礼品让骆长湛带给姐夫。
虽然舍不得,长柔夫人还是替他们打点好回江城的行李,并嘱托他们要记得回来。
她好不容易找回儿子,看着儿子一家和乐美满,哪里能舍得他们离开。
送他们离开的那天,长柔夫人哭成泪人儿,还是陛下在一旁劝着才好了一些。奶奶哭,两个孩子也跟着嗷嗷哭,晏惜灵哄都哄不过来,自己也偷偷抹眼泪,等马车驶出帝都的城门,她才平静下来。
骆长湛搂着妻子,安慰道:“我们要回江城了。”
晏惜灵觉得在帝都的这两年过得真快,她随丈夫离开打小生长的地方,再回去时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
“卖肉郎家的小娘子,也变成国夫人了。”骆长湛逗她,“还记不记得猪肉怎么分呀,人家要五花,会不会给拿成臀尖儿?”
“我现在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哪有去卖肉的理儿,这些都是你的活儿,别想耍赖啊。”
晏惜灵话音刚落就被骆长湛挠了痒痒肉,惊得她差点在马车里蹦起来。
骆长湛见自己闹得狠了,急忙抱住晏惜灵,怕她磕到脑袋:“不闹了不闹了,碰到脑袋就不好了。”
晏惜灵靠在骆长湛胸口,拿指头戳他:“是谁先打趣我的?”
“为夫错了!”骆长湛喜欢她闹小脾气的俏模样,又是哄又是夸,总算将晏惜灵哄好了。
马车载着他们一家向江城驶去,那是他们相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