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依旧蹲在地上,胡乱地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泽黎你不要听她们说的话,她们都是骗你的。”
他终于知道了,那天叶荨秋来自己的公司找自己问自己一个星期没有回家的原因时,自己用不屑的语气说她水性杨花时,她转过头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他也中午体会到,叶荨秋每一次用那种平静,其实却失望的眼神望着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彻底的绝望。
本应该最相信自己的人,却选择相信了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他们之间的感情什么时候已经脆弱到这种程度了。
他开始对自己进行无尽地懊悔,可是,叶荨秋已经登上了前往法国的飞机。就算,他跑到法国去找叶荨秋,她也再也不可能原谅自己了。
她眼底地绝望,方泽黎还是第一次瞧见。他就这样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到了别人的怀里。
“你滚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他颤抖着说出这句话,眼神没有望向安妮。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检票口。
安妮像发了疯似的,不停地摇着头,嘴里也说着方泽黎听不懂的话。大概,她已经疯了。
方泽黎转过头,离开了机场。上了车的他,一脚将油门踩到两百码。白色的轿车驰骋在宽阔的马路上。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这样开着,盲目地开着,没有目的地。连续开了一个小时的他,终于将车停在了一个空无人烟的工厂外,他鼓足了勇气一遍一遍拨打着叶荨秋的电话。
但每一次,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机械的女声。他像没有听到一样,仍旧拨打着她的电话,他一遍一遍地打着,电话那头一遍一遍地传来忙音。
终于,他挂断了电话。趴在方向盘上大声地哭了出来,他根本没有想过,叶荨秋离开后他要怎么生活。原本热闹温馨的家里,一下子变得冷漠安静。毫无温暖,此时家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含义,现在只是一个空壳。
人生最可怕的事情,是一边后悔一边生活,就算做出了改变也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一个人最彻底的崩溃,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毫无生机地默默流泪。
方泽黎也不知道,叶荨秋在多少个无人的夜晚独自一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安静地躺在床上,默默地滴下一颗颗眼泪。直到将枕头浸湿一大片后,她才慢慢入睡。
他也终于明白了,那个下午叶荨秋突如其来的脾气,其实是她攒了很久的失望和委屈。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叶荨秋的感受,崩溃、失落、绝望一起袭来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