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先送李大夫出去,再让银烛派小厮去通知王爷回府,王妃以为如何?”
叶梦琪这时也已回过神来了,一脸喜色,点头允了。木槿这才下去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事物,余光却仍时不时偷偷看一眼尤身处于喜悦之中的王妃。
只见叶梦琪双颊透着绯红,眼眸亮晶晶的,一双白嫩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尚还是平坦的小腹。
木槿眼见着她如此,却禁不住红了眼眶。王爷和王妃实在是算是苦尽甘来了,前些日子王妃受了太多苦。自己一个当丫鬟的说不上什么话,也只能在服侍王妃上更加尽心尽力些了。
想到王妃身子一向瘦弱,要趁着她有喜的日子多劝劝她好多进些补品才好。
这厢木槿一番忠仆心思略过不提,外边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王爷顾鸿琛回府了。
顾鸿琛一脸焦急神色,玉青色的袍角也有些发暗,显而易见是匆忙间沾染了灰尘。
他身后跟着一名神色拘谨的年轻男子,身着太医院的官服。原来是顾鸿琛一听小厮传报,急忙放下了手中事务匆匆赶回,又差人传了口谕去太医院请了太医。
这名年轻男子正是太医院妇科圣手的沈太医的弟子张太医,只因沈太医今日休沐在家,便传了他来。
顾鸿琛甫一进门,便看见靠在榻上兀自欢喜的叶梦琪,大步上前揽过她的肩,轻声道:“傻孩子怎么连自己有了都没感觉?这几日也没见你好好吃食,等下让太医给你诊了脉,好好开张方子调养。”
说着伸手去试探叶梦琪的小腹,叹气:“这么瘦……你呀,孩子在肚子里可够折腾的。”
待到张太医诊脉完毕,却是神色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顾鸿琛眼见他如此,心底一沉,连忙趁着叶梦琪还没注意到这边动静,将张太医请了出去。
二人来到偏殿,张含章便要下跪,请罪说到:“请王爷恕臣直言之罪。”
顾鸿琛听了这话哪里还让他跪下,连托手去扶。
“张太医不必拘谨,有话请直说。”
张含章这才开口缓缓道明。原来叶梦琪早先确实伤了根本,只是因着年纪小还没有显露出来,可是这一怀孕,肚子里又多了一个小的,一时间竟是有些寒虚之兆。
平常女子有孕若是如此,只怕要堕了孩子先调理身体才可见好。而叶梦琪此时却是身子已经虚空到再经不住小产一次了。故而此胎甚是凶险,稍有不慎恐怕要母子不保。
听得这话,顾鸿琛心头一凛,追问他可有何解救之法。张含章摇了摇头,见顾鸿琛徒然脸色变沉,已隐隐有怒气,才吞吐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如今胎儿月份尚小,恐怕也不见得成效。不如臣先给顾王妃开个调养身子的药方,等到胎象稍稳,才好再设法解救。”
这一番话下来,顾鸿琛方才脸色稍霁,又吩咐左右送张太医回太医署。
张含章离开之前又是一番细细叮咛,这给皇宫贵族调理,自是不得半步行差走错,稍有不慎便是掉脑袋的事。
他如今也是戚戚然,一颗心惶惶难安。万一顾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王爷发起怒来,自己这颗脑袋恐怕也是要移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