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说道:“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只要大哥不把招来的人留在身边,甄阜也就不知道大哥的所作所为了。”
刘縯一怔,不把招来的人留在身边?那放在哪里?
他还没来得及发问,刘秀正色说道:“大哥可以把招收之弟兄暂时安置在白山!”
“哦?”
“白山深处,人迹罕至,把人藏在白山里,绝对安全!此外,隐藏在白山,还可趁机操练人马!打仗并非只靠人多就能取胜,正所谓兵贵精而不贵多,一百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士,足以在战场上杀退数倍、数十倍的敌人!”刘秀说话时,眼睛越发的明亮,神采飞扬,在场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他所吸引。
刘縯只稍微一琢磨,猛的拍下巴掌,笑赞道:“阿秀的这个主意甚妙,把人藏在白山,不显山不露水,即可掩人耳目,还可进行操练,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邓禹和朱祐也是连连点头,觉得刘秀的这个主意甚好。
刘秀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稳住甄阜,为我们的起事创造更充足的时间!所以这次大哥没有别的选择,这次只能帮着甄阜去围剿绿林军!”
刘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幽幽说道:“盘踞在新市和平林的绿林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刘家的许多宗亲,都有被绿林军洗劫,不少人还从新市和平林逃到舂陵这里。”
听大哥的话有点不对劲,刘秀急忙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大哥,这些都是小矛盾、小问题,而在大义上,我们反莽,绿林军也反莽,说白了,我们和绿林军都是站在同一条船上,大哥帮着甄阜围剿绿林军,只需装装样子,表现给甄阜看就好,可不是真的要去和绿林军拼命啊!”
看着刘秀紧张的样子,刘縯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阿秀,你当大哥真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吗?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大哥还看不出来吗?有绿林军牵制着官兵,对我们将来的起事也是非常有利的!”
刘秀吁了口气,大哥能明白这一点是再好不过了。他笑道:“大哥,等天一亮我们就动身去新野吧!”
“好!我让人准备一下!”
“哎!”邓禹拦住刘縯道:“将军千万不要去做准备!此行,弟兄们当穿最破烂的衣服,拿最破烂的武器,最好是什么武器都不拿,空着手、饿着肚子去新野。”
他们表现得越弱势、越不堪,越会打消甄阜心中的疑虑和孤寂。
刘縯反应过来,笑道:“还是仲华考虑周全!我们就这么办!”
刘秀、邓禹、朱祐三人在刘縯家稍微眯了一觉,等天色亮了,三人跟随刘縯,以及七百多名‘乡勇’,启程离开舂陵,去往新野。
当刘嘉看到刘秀时,吓了一跳,诧异地问道:“阿秀,你不是在新野吗?什么时候回得舂陵?”
刘嘉算是刘家的半个养子,刘秀和刘嘉的关系自然也很熟。他说道:“我是昨晚回的舂陵!”刘秀随即把他回舂陵的原因向刘嘉讲述一遍。刘嘉听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伯升突然带大家去新野,协助郡军平叛,原来是己方的扩张已然引起了太守甄阜的怀疑。
他沉思一会,问道:“阿秀,你认为此次平叛,绿林军会不会被甄阜歼灭?”
刘秀想了想,摇头说道:“绿林军被打败的可能性很大,但被彻底歼灭的可能性很小。”
别看绿林军人多,但在正面交锋的战场上,兵力多一倍有余的绿林军,还真就未必能打得过郡军。
不过即便绿林军打不过郡军,但跑路还是没问题的。绿林军一直都活跃在南阳郡的边缘,只要绿林军退出南阳地界,甄阜也不太可能率领郡军,跨郡追击。
以甄阜的为人,他只在乎自己管辖的南阳郡会不会太平,至于其它的郡县是不是有叛军,是不是会乱得一塌糊涂,他不太可能去多管闲事,更不会给其他郡的太守去做嫁衣。
刘嘉闻言,稍稍松口气,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刘秀笑了,自己的这位孝孙族兄一直都是这样,性情淳朴又谨善。
长话短说,刘縯、刘秀一行人早上从舂陵出发,下午顺利抵达新野。
进入新野城,刘縯、刘秀立刻去了王府,拜见甄阜。
没想到自己在酒宴上只随口那么一说,刘縯还真来了新野,而且还来得这么快。
得知刘縯到来的消息,甄阜很是高兴,难得的主动出府迎接。
看到甄阜从府门内走出来,刘縯、刘秀快步上前,双双拱手施礼,异口同声道:“小人刘縯(刘秀)参见大人!”
甄阜哈哈大笑,向刘縯和刘秀二人挥了挥手,说道:“伯升、文叔,不必多礼!”
说着话,他抬头向刘縯、刘秀身后的望了望,好嘛,在他二人的身后跟着七、八百号人之多,把大半条街都快站满了,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但是仔细一瞧,甄阜差点笑出来,气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