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打穿莽军大营,跑到昆阳去传递消息,这个任务,用现代的话讲,那无疑是地狱级的难度。
刘秀舍不得让贾复去冒这九死一生的风险,但话说回来,如果贾复都不行的话,其它人就更不行了。
思前想后,刘秀咬了咬牙,深吸口气,对贾复正色说道:“君文,突破莽营时,能战则战,若不能战,立刻回撤,千万不可勉强!”
贾复拱手说道:“属下遵命!”
刘秀说道:“莽军北营,防御较弱,君文可以北营作为突破口!”
贾复点头应道:“属下明白!”
刘秀对在场的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要与君文单独谈谈。”
“属下告退!”在场的不仅有刘秀的部下,还有尹尊、宗佻等人。听闻刘秀的话,在场众人纷纷起身,退出营帐。
等他们都离开后,刘秀看了贾复一眼,拿出笔墨,又找出一块方布,将其一撕两半,而后提起笔来,在布条上快速写下书信。
写好之后,刘秀将布条上的墨迹吹干,而后递给贾复,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贾复边听边点头,等刘秀说完,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收起两块布条,然后欠身说道:“主公放心,属下毕将书信送到昆阳!”
刘秀叹口气,握住贾复的手,说道:“我不求贾君一定完成任务,但求贾君能平安归来!”
听闻这话,贾复心头一暖,先是站起身形,紧接着,他屈膝跪地,拱手说道:“主公于复,有知遇之恩,复有幸辅佐主公,此生无悔!”说完话,他向前叩首。
刘秀鼻子发酸,眼圈红了,将贾复搀扶起来,哽咽道:“君文,此战……多加小心,我等你平安归来!”
贾复再无二话,又向刘秀拱手深施一礼,而后,转身向外走去。
为了配合贾复的行动,刘秀一部特意向莽军的东营发起了一次佯攻。趁着刘秀等人进攻莽营,贾复独自一人,悄悄离开汉军本阵,向北绕行。
他一路快马加鞭,等接近北营辕门的时候,贾复快慢马速,整个人趴伏在马背上,缓慢行进。
远远的,他望到北营辕门并没有关闭,营门的两侧,竖立着两长排的火把,在火光的映射下,能看到二、三十名莽兵在看守营门。
另外,还有高举着火把的巡逻队时不时的从营门前走过。
贾复看罢,继续趴伏在马背上,催马直奔辕门方向跑去。
很快,看守辕门的莽军便听到了马蹄声,兵卒们反应速度也快,一排兵卒站在前列,手持长矛,另一排兵卒站在后列,手里端着弩机,人们的目光一致望向营外。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人们也终于看清楚了,只见从夜幕当中,跑来一匹战马,诡异的是,马背上并没有人。
见状,众莽兵面露疑惑之色,面面相觑,禁不住嘀咕道:“奇怪!怎么跑来一匹无主的战马?”
“该不会是从东营那边跑来的吧?听说反军刚刚突然偷袭了东营!”
人们正感不解的时候,原本趴伏在马背上的贾复,突然挺直身形,双脚用力一磕马腹,振声喝道:“驾——”
战马吃痛,由原本的向前慢跑,突然变成了向前冲刺。对面的莽兵意识到不好,纷纷惊呼出声,几名端着弩机的莽兵纷纷扣动悬刀,向贾复射出弩箭。
贾复挥舞着手中的长戟,随着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几支弩箭皆被长戟挡了下来。不等莽兵重新安装弩箭,贾复已催马冲至他们的近前。
长戟向前横扫,在斩断一排长矛的同时,戟尖也划开数名兵卒的胸膛,几名兵卒惨叫一声,齐齐仰面翻倒。
紧接着,长戟又是在空中画出一道寒光,第二排的兵卒也被划倒在地。
战马踩踏着倒地的莽兵,穿过辕门,直接冲入莽营之内。随着贾复冲杀进来,辕门内外的哨音连连响起,与此同时,在贾复的正前方冲上来一大群的莽军。
这些莽军皆是端着长矛,人数少说也得有上百号之多。贾复看罢,眼睛都没眨一下,催马直接冲了过去。
咔咔咔!迎面刺来的三支长矛齐被长戟斩断,戟尖刺中一名莽兵的胸膛,推着这名蛮兵向后退出数米远,撞到了后面一大群人。
贾复将画杆方天戟从莽兵胸膛拔出,向身侧横扫。沙!随着一道寒光闪过,人群当中,喷射出一长面的血光。
数名莽兵的脖颈被长戟锋芒斩断,人头弹飞,尸体倒地。
贾复一边催马前冲,一边劈砍前方以及左右冲杀上来的莽兵。百余名莽兵,只眨眼的工夫就被贾复杀倒过半。
可也就是这么一会的工夫,北营内就如何炸了锅似的,锣鼓喧天,喊杀声四起,无数的莽兵手持着武器,从营帐当中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