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的大殿上,朱鲔点出刘玄的玉佩,就是在明确的告诉他,现在应该动手了。
刘玄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佩,向朱鲔淡然一笑,说道:“朕也觉得这块玉佩挺别致的。”
说完这话,他便没了下文,也没有要解下玉佩,做出动手信号的意思。
朱鲔凝视刘玄片刻,低垂下头,眉头拧成个疙瘩,暗暗咬牙,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在最关键的时刻,刘玄会突然退缩,不敢对刘縯动手。
酒宴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刘玄似乎很尽兴,一直和众人有说有笑,朱鲔的脸色却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等到宴会结束,酒足饭饱的众人纷纷起身,向刘玄告辞,最后,坐在席位上始终没有动的只剩下朱鲔。
刘玄知道,朱鲔有话要对自己说。等人们都离开大殿,刘玄凭退左右,看向朱鲔,说道:“大司马……”
“陛下为何要突然放弃?这次的机会多么难得,以后还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吗?”朱鲔再忍不住,开口厉声质问道。
刘玄苦笑,说道:“大司马也看到了,现场有刘稷,而且皇宫的外面,还有三千之众的陷阵营,一旦我们对刘縯动手,陷阵营杀入皇宫,可就大事不妙了!”
朱鲔都差点气乐了,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刘縯死了,陷阵营群龙无首,又能有何作为?又有何可惧?”
刘玄低下头,一声没吭。朱鲔现在很想指着刘玄的鼻子,怒声一声废物,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凝视刘玄许久,幽幽说道:“陛下忌惮陷阵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陛下的心里还是舍不得杀刘縯吧?”
“怎……怎么会呢!”刘玄猛然抬头,惊讶地看着朱鲔。
朱鲔意味深长地说道:“陛下要想在这个皇位上坐的安稳,坐的长久,就得抛弃妇人之仁!”说完话,朱鲔摇了摇头,站起身形,一甩袍袖,转身走了出去。
“大……大司马!”刘玄还想叫住朱鲔,但后者已头也不回地愤然离去。
朱鲔走出大殿,外面,陈牧、廖湛、成丹、张卬、李轶等人都在。看到朱鲔出来,众人齐齐迎上前去,七嘴八舌地问道:“大司马?”
环视了众人一眼,朱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出去再说吧!”
他们一行人离开皇宫,坐进马车里。车内,朱鲔目现寒光,凝声说道:“我们还是太高估刘玄了,刘玄胆小如鼠,又优柔寡断,难成大事。要想除掉刘縯,刘玄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我们自己动手。”
车内的其余众人同是一惊,纷纷诧异地看着朱鲔。
自己动手?他们自己又怎么动手?刘縯的身份摆在那里,既是大司徒,声望又高,手中还掌控着好几万的兵权,他们想动刘縯,简直是天方夜谭。
朱鲔扫视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暂时动不了刘縯,但是,我们可以先斩掉刘縯的左膀右臂!”
“大司马说的左膀右臂是?”
朱鲔深吸口气,说道:“当务之急,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拖住刘縯,不能让他离开宛城!否则放虎归山,以后再想找机会除掉他,难上加难!”
张卬眼珠转了转,说道:“我们可以拜托定国公和成国公出面,只要两位上公肯出面挽留,刘縯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朱鲔想了想,觉得张卬的主意可行,说道:“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去找定国公!”
定国公府。
王匡离开皇宫,刚到自家,屁股还没坐热呢,便听闻下人来报,朱鲔、陈牧、廖湛、成丹、张卬、李轶等人求见。王匡不由得一怔,不知道这么晚了,他们来找自己,所为何故。
他也没有多想,向下人扬头说道:“有请。”
时间不长,朱鲔、陈牧、廖湛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王匡,众人一同拱手施礼,说道:“定国公!”
王匡向他们摆了摆手,说道:“诸位都请坐吧!”
等人们相继落座之后,王匡不解地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来我府上,可是有事?”
他们可是刚在皇宫里一同喝的酒,有什么事刚才不能说清楚,非要找到自己家里来?
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朱鲔开口说道:“定国公,这次我们前来,的确是有事想请定国公帮忙。”
王匡疲倦地打了个呵欠,现在已经很晚了,刚才又喝了不少的酒,王匡感觉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他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长舒,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非要现在讲吗?”
“这……”朱鲔欲言又止,看了看左右。
倘若换成旁人,王匡恐怕早就下逐客令了,但对朱鲔、陈牧、廖湛、成丹等人,他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