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三百郡军,配合着那条并不算宽的壕沟,硬是把三千多王郎军给死死顶住了。
就在彭宁又急又气,暴跳如雷之际,突然间,王郎军的后方一阵大乱。
彭宁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正在他一脸茫然的时候,一名兵卒跌跌撞撞地从后面跑了过来,尖声叫道:“将……将军,不好了,后面有敌军埋伏,突然杀出来好多的敌军,兄弟们伤亡惨重!”
听闻这话,彭宁的脑袋嗡了一声,后面也有伏兵?这里不是空营吗?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些伏兵?
站于中军帐前的刘秀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喊道:“彭宁,你真以为我军将士都在卢奴吗?你这鼠辈,别的本事没有,听信谗言的本事倒是一个顶俩!今日,你部已深陷我军重围,插翅难飞,识趣的,乖乖放下武器投降,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如若不然,你部上下,一个不留!”
“啊——”彭宁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气得脸色铁青,须发皆张。
就在他旁边的孙仓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颤声说道:“将军,万万不可听信刘秀的鬼话,中山郡军明明都在卢奴,这里……这里只是小股的敌……”
他话没说完,话音戛然而止。原来彭宁的手中剑,已深深刺入他的胸口内。孙仓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喃喃说道:“彭……彭将军你……你……”
彭宁现在恨孙仓,都恨到想啖其肉,碎其骨的地步。
他猛的把插入孙仓胸口的佩剑抽出来,紧接着,回手又是一剑,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孙仓的脖颈被斩断,人头从肩膀上滚落下来,同时,一道血箭喷射到空中。
用剑尖把孙仓的断头挑起,彭宁抓着断头的头发,使出浑身的力气,向刘秀那边狠狠投掷过去,同时大声嘶吼道:“刘秀,我彭宁与你势不两立!”
刘秀与他相距那么远,孙仓的断头自然是砸不到刘秀身上。
很快,有一名郡军兵卒将彭宁扔过来的断头捡起,仔细看了看,然后提着断头,来到刘秀近前,躬身说道:“大人,是孙仓的首级。”
刘秀只扫了一眼,点下头,说道:“知道了。”
卫包死在了卢奴,孙仓死在了滱水南岸的郡军大营,当初从耿弇手底下叛逃,投靠王郎的这两位,谁也没落得好下场,皆死于非命。
有意思的,这两位,没一个是被刘秀这边的人杀的。
孙仓算对了一件事,刘秀的确留在郡军大营里,但他又看错了一件事,邓禹可不是把两千郡军都带到了卢奴,而是带走一千人,留下一千人。
现在伏击王郎军的郡军,正是留守大营的这一千将士。
刘秀和朱祐这边,只有三百人,另外的七百人,是被铫期和冯异二人率领,冯异部是兜着王郎军的屁股杀了上来,铫期部则是猛攻王郎军的两翼。
虽然郡军的兵力并不多,总共才一千将士,但由于是分头作战,所以显得人数众多,好像王郎部已经被他们团团包围了似的。
深陷重围,王郎已顾不上后面了,现在他一心只想把刘秀置于死地。
他对周围的将士们喊喝道:“大家跟着我一起上!只要杀了刘秀,敌军必败!”说着话,他提着佩剑,向前跑去。
周围的将士们纷纷大吼一声,跟着彭宁一并往前冲杀。
看到对面的王郎军倾尽全力的猛冲过来,保护在刘秀身边的龙渊、虚英等人纷纷说道:“主公,彭宁亲自杀上来了,主公还是先避一避吧!”
刘秀环视周围众人一眼,抬手握住佩剑的剑柄,他边缓缓拔出赤霄剑,边幽幽说道:“我已经避得够多也够久了!从宛城避到洛阳,从洛阳避到河北,从河北避到幽州,又从幽州避回到中山郡。这一战,我不会再避!”
他是人,不是神,有人的七情六欲,这些日子,他活的太憋屈了,现在的刘秀,也需要发泄,把心中的憋屈、不满、愤怒等等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龙渊等人听了他的话,再不多言,各自抽出佩剑,护在刘秀的周围。看到大批的敌军业已越过壕沟,直奔自己而来,刘秀断喝一声,持剑迎了上去。
还没等刘秀出剑,冲着他杀来的数名王郎军兵卒便被龙渊等人杀倒在地。
刘秀迈过地上的尸体,径直地撞入敌军的人群里,与此同时,一剑刺了出去,正插入一名敌兵的胸口。
噗!随着敌军倒地,刘秀抽出赤霄剑,挥舞起来,砍杀周围的敌人。一道道的血箭从他四周喷射出来,只眨眼的工夫,倒下他剑下的兵卒已有十几号人。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出一声暴吼:“刘秀,你纳命来!”随着话音,一道魁梧的身影向刘秀猛撞过来。刘秀将手中的赤霄剑向上一举,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巨响。
刘秀身形摇晃,退后了一步。持剑攻向他的这位,正是彭宁。彭宁得理不饶人,抡起手中的佩剑,再次向刘秀的头顶劈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