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十二万的大军,便是刘秀目前的全部家底。
按照刘秀和邓禹、寇恂诸将的打算,己方平定王郎之战,应该采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策略,一个县一个郡的平推过去。
但计划没有变化来得快,随着谢躬一部的到来,刘秀等人商定的步步为营计划,已经不再适用。
连日来,刘秀一直在和邓禹等人磋商,接下来的战事,己方应该怎么打。这天,他们正在军营的中军帐里商议,营帐外传来龙渊的话音:“主公!”
“进来说话!”刘秀正低头看着冀州的地图,头也不抬地说道。
龙渊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主公,尚书令谢躬到!”
听闻这话,在场众人同是一惊,谢躬来得好快啊!
刘秀皱眉,己方这边可并未听说有三万大军接近贳城啊!他问道:“谢躬带来多少兵马?”
“回禀主公,只有随从十数人。”
“哦!”刘秀点点头,难怪自己没有接到有大军靠拢贳城的探报,原来谢躬是甩开了大军,先行一步。他眯了眯眼睛,说道:“有请!”
尚书令谢躬,年纪不大,只有三十多岁,皮肤黝黑,体型偏瘦,向脸上看,模样生得不错,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相貌堂堂,颇具儒雅之风。
刘秀向来喜欢长相好的人,只看谢躬的第一眼,刘秀便对他心生好感。
谢躬进入中军帐后,立刻向刘秀深施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下官尚书令谢躬,拜见武信侯!”
平常人见到刘秀,通常会以大司马相称,此时谢躬称刘秀为武信侯,显然是不承认他大司马头衔的。事实上,刘玄也的确没封刘秀大司马,只是封他行大司马事。
谢躬一开口,便让在场的诸将心生不满,看着谢躬的眼神也隐隐流露出杀气。刘秀倒是不以为意,含笑说道:“谢尚书令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必多礼。”
说着话,他转头看向朱祐,说道:“仲先,你令人准备一座营帐,再着人备些好酒好菜!”
“是!主公!”朱祐答应一声,起身向外走去,路过谢躬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躬全然当做没看见,向刘秀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多谢武信侯款待!”稍顿,他又含笑说道:“下官在此,恭喜武信侯。”
刘秀笑问道:“谢尚书令,我何喜之有?”
谢躬说道:“武信侯新婚燕尔,又迎娶一绝世佳人,自然可喜可贺。”
他特意加重‘又娶一佳人’这几字的语气,让他的道喜之词,便隐隐透出嘲讽之意。
在谢躬看来,刘秀的确很会娶妻。迎娶阴丽华,让刘秀在南阳得到了大士族阴家的支持。现在他来到河北,又迎娶了刘杨的外甥女郭圣通,继而让他获得真定国的支持。
这普天之下,再没有谁比刘秀更会娶妻的了!
谢躬的阴阳怪气,让一旁的吴汉当场就炸了。啪!吴汉猛的一拍面前的桌案,桌面上顿时出现一道明显的裂纹。
他腾的站起身形,手指着谢躬,怒声质问道:“谢躬,你他娘的是刚吃完屎,没擦干净嘴吧,不然怎会在这里喷粪?”
吴汉的外在条件太好,全然一副翩翩美公子的形象,而他的言谈举止则恰恰相反,只要一开口,什么爹啊娘啊的脏话,如同连珠炮似的往外喷。
此时谢躬都被他惊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吴汉,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自从刘玄登基,绿林军鸟枪换炮,一个个也都开始注意起自己的休养,像吴汉这种满口污言秽语的人物,他已经好久没遇到过。
过了一会,谢躬终于回神,手指着吴汉,气得浑身直哆嗦,说道:“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吴汉见状,开口就骂:“你你娘个蛋!老子吴汉,大司马帐下偏将军,不服气,你我就出去单练!”
谢躬这时候也看出来了,这个俊美无双的青年,就是个浑人,和这种人说话,说不出个道理。
他转头看向刘秀,脸色阴沉地问道:“武信侯指使部下,对下官口出恶言,这是何意?”
还没等刘秀说话,吴汉又气炸了。他怒声说道:“谢躬,你他娘的别睁眼说瞎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是主公指使我骂你的?你他娘的还当这里是长安呢?你是在朝堂上卖弄颠倒是非那一套卖弄惯了,现在跑到河北来卖弄了?就你这等鼠辈,你吴太公一人能灭你千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