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高湖军、重连军以及铜马军别部,合计二十万大军聚集在清渊。
接到东山荒秃发来的紧急求救书信,高湖军首领赵归、重连军首领齐蓦、铜马军别部主将张淮,聚集到一起,商议该如何应对。
张淮的意见很简答,现在大将军被困,十万弟兄,危在旦夕,己方必须倾尽全力去救援。
不过赵归和齐蓦皆有顾虑。他们现在可是在清渊,周围都是归附于刘秀的郡县,一旦己方全力营救铜马军,清渊被周围郡县的官兵攻破怎么办?
他们二十万大军的补给,可都在清渊,一旦清渊有失,都不用刘秀来围剿他们,他们自己就先垮了。
张淮仔细想了想,认为赵归和齐蓦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他眉头紧锁地问道:“那么,赵将军、齐将军以为我方现在当如何?难道对于大将军的求救,坐视不理?”
“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否则,我们现在也不会在清渊了!”听闻这话,张淮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赵归继续说道:“我们需分出两部兵马,救援东山大将军,留下一部兵马,镇守清渊,如此,方可做到万无一失!”
张淮点点头,赞同道:“可依赵将军之见!”
他们三个人商议出结果后,立刻开始行动。赵归率领本部主力,留守清渊,齐蓦和张淮,带领他二人的各自部下,去解铜马军被困之危。
刘秀派吴汉、耿弇堵截住铜马残部,这等于是把一道难题扔给了起义军方面,而起义军以分兵应对,等于把这道难题又扔给了岑彭。
目前岑彭面临着两个选择。第一,他率军进攻以齐蓦为首的重连军和以张淮为首的铜马军别部。
不过这两支兵马的兵力,要在十万人往上,己方以五万打十多万,并不好打,即便赢了,也是惨胜,伤亡太大,在岑彭看来,己方去攻齐蓦和张淮属下策。
第二个选择,自然是攻清渊。不过留守清渊的是高湖军主力,也有数万人之多,他们有清渊的城防做依托,占有地利优势,己方若想强行攻破清渊城,绝非易事,在岑彭看来,强攻赵归,也属下策。
无论打齐蓦、张淮,还是打赵归,都非良策,但己方这五万大军,又不能不动,此时岑彭颇感为难。
现在以岑彭为首的五万汉军,就躲藏在清渊附近的一座小山坳里,山坳的外面便是官道,两地相距不到五里。
以齐蓦和张淮为首的起义军,正在山坳外面的官道上快速行进。
见岑彭迟迟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朱祐、盖延、傅俊、祭遵等将领纷纷地走到岑彭近前。
祭遵率先开口说道:“岑将军,贼军距离我部,相距不到五里,现在正是主动出击的好机会!”
朱祐大点其头,接话道:“我军突然杀出,定能杀贼军一个措手不及!”
岑彭看了众人一眼,沉默未语。就连沉默寡言的傅俊,此时都忍不住开口问道:“岑将军可是想攻取清渊?”
如果岑彭的目标是清渊城,那么己方让过这支贼军,倒也属正常。可是听了傅俊的话,岑彭还是沉默不语。
见状,在场的众人皆怔住了,岑彭既不想打增援的贼军,也不想打留守清渊的贼军,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朱祐皱着眉头说道:“岑将军,战机稍纵即逝,你到底有何打算?”
岑彭幽幽说道:“增援铜马残部的贼军,不下十万之众,我军与之交战,伤亡必然不小;留守清渊之贼军,亦有数万,且有城防做依托,我军也不容易打。”
所以呢?增援的贼军人多势众,不好打,己方不打,留守清渊的贼军有城防做依仗,也不好打,己方还是不打,那己方就坐在这座山坳里干等着天上掉馅饼?
朱祐深吸口气,怒声说道:“岑将军怯战,那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我朱祐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说着话,他向左右众将喝道:“有不怕死的兄弟,随我出战!”
在场的许多汉军将官一听这话,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打算跟着朱祐出山坳。岑彭突然开口说道:“且慢!”
朱祐回头怒视着他。岑彭面容冷峻地说道:“我为全军主将,此战要不要打,也要由我来定夺,朱将军可是要抗令不成?”
“抗令又如何?”朱祐气恼道:“岑彭,你少拿鸡毛当令箭!你才追随大王几日,我与大王相识多少年?你在我面前摆的哪门子的谱?”
说完话,他迈步还要往外走。
岑彭喝道:“无论是谁,胆敢违抗军令,贸然出战,格杀勿论!”
朱祐差点都气乐了,大声质问道:“我看哪个敢杀我朱祐?”
“大王敢!”说着话,岑彭突然把刘秀亲手交给他的木匣子举了起来。这个木匣子里,装的可是刘秀的赤霄剑。在汉军当中,赤霄剑的分量,不亚于尚方宝剑。
看到岑彭拿出大王的赤霄剑来压制自己,朱祐的脸都憋成了铁青色,怒视着岑彭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