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徒邓禹,一直不在洛阳,而是在关西征战,朝廷的大司徒一职,实际上是相当于空缺状态,伏湛的到来,倒是弥补上了这个空缺。
当然,刘秀也不是撤了邓禹的职,伏湛也只是行大司徒事,用现代的话讲,就是大司徒本尊不在,由伏湛来做代理大司徒,他的本职还是尚书。
另外,刘秀又封伏黯为光禄勋。光禄勋可是个大官,比尚书高出一截。
在九卿当中,光禄勋的排名可是靠前的,即便不算是九卿之首,起码也能名列前三。
光禄勋乃郎官之首,像什么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还有什么议郎、中郎、侍郎乃至郎中,只要官职中带着‘郎’字的,那都是光禄勋的部下,其职责是全权负责皇宫殿门内的护卫。
在封完伏湛和伏黯两兄弟后,刘秀又给吴汉下旨,令他整备三军,准备出兵,征讨魏郡、清河郡境内的五校军和檀乡军,并提交所需将领之名单。
接到刘秀的旨意,吴汉十分重视,他特意找来贾复和岑彭商议此事。
贾复和岑彭应邀来到大司马府。见面之后,三人免不了一番寒暄。
现在,贾复的职位是执金吾,岑彭的职位是廷尉(掌刑狱),两人同属九卿之一,不过与身为三公之一的吴汉相比,还是低了一级。
寒暄客套过后,三人纷纷落座,吴汉居中,贾复和岑彭分坐在他的两边。贾复问道:“这次吴公请我二人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就私交而言,吴汉和贾复、岑彭的感情很好。
吴汉颇具匪气,贾复性情刚烈,岑彭则是足智多谋,要说他们三人的性情,天差地别,若说三人有相似之处,也就是形象都非常好,一个赛一个的英俊。
虽说性情迥异,但三人相处起来十分投缘,之间的关系也是越走越近。
听闻贾复相问,吴汉把陛下的圣旨讲了一遍。贾复听后,颇感莫名其妙,含笑说道:“吴公,此事简单啊,于吴公而言,平灭贼军,易如反掌。”
岑彭眨了眨眼睛,乐了,说道:“如此简单之事,可陛下为何要让大司马来做?”
五校军和檀乡军的实力,早已大不如前,平灭这两支贼军,无论派哪位将领前去,都可轻松完成,根本用不着动用大司马。
吴汉一拍巴掌,连连点头,表示岑彭一语中的,说到了根子上。贾复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他不解地问道:“陛下让吴公来平定贼军,可是另有深意?”
岑彭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怕,在魏郡、清河郡作乱的五校、檀乡二贼,并不简单。”
“哦?”吴汉问道:“岑君有何高见?”
岑彭淡然一笑,摆手说道:“高见不敢当!”稍顿,他说道:“前段时间,五校军和檀乡军合力袭击了鄃城。”
吴汉和贾复不解地看着他,没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岑彭说道:“魏郡和清河郡,那么多的县,贼军为何偏偏选择了鄃县?”
听闻这话,吴汉和贾复对视一眼,前者嘀咕道:“也许是赶巧了吧?”
岑彭耸耸肩,说道:“也不无这种可能,不过,我总觉得此事不简单。”
“说来听听。”
“鄃县距离哪里最近?”
吴汉看着岑彭,眨巴眨巴眼睛,没有接话。岑彭继续道:“距离青州最近,与青州只有一河之隔,而青州现在在谁的手里?刘永!刘永的称帝之心,早已昭然若揭,等到刘永称帝,那么他与我方的关系,就是你死我活。”说到这里,他不再继续往下说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也足以让吴汉和贾复听明白。
贾复说道:“岑君的意思是,五校、檀乡二贼,业已与刘永串通一气?”
岑彭说道:“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前去剿灭五校、檀乡二贼,可就不那么简单了,弄不好,刘永部会由青州,渡河而至,到那时,我军将要面临贼军和刘永军的两面夹击。”
“原来如此!”吴汉恍然大悟,沉吟片刻,他喃喃说道:“陛下之所以派我前去灭贼,恐怕也是怀疑贼军早已与刘永暗通款曲,担心中途生变。”
岑彭点点头,说道:“我想,这应该是陛下最为担心的,故,前去魏郡、清河郡平贼之主将,必是一位能让陛下放心之人。”
吴汉仰面大笑,向岑彭拱手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他洋洋自得地说道:“我吴汉虽未读过几年书,但我能结交饱读诗书的挚友,哈哈!”
贾复和岑彭也都被他的话逗乐了。岑彭问道:“不知吴公打算选哪位将军同往魏、清河二郡?”
吴汉有感而发道:“倘若有贾君、岑君,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可就安心多了。”
岑彭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日,我也要领兵南下,去收复荆州各郡县,这次去往魏、清河二郡灭贼之事,我是分身乏术啊!”
刘秀指派岑彭去收复荆州,这早已是制定好的策略,岑彭现在已在做战前准备,一旦物资筹备妥当,粮草充足后,便要率军南下荆州。
吴汉也没指望岑彭能随他去剿灭贼军,他转头看向贾复,笑道:“贾君无论如何也要与我同行啊!”
贾复哈哈大笑,说道:“复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