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汉很清楚自己的任务,他并不需要在正面交锋中击溃敌军,那也不太可能,他只需抵挡住敌军的攻势,给两翼的己方将士创造出进攻的机会就好。
赵宽和郭铭都是吴汉麾下的将领,也同是骁勇善战的猛将。目前顶在最前面的,正是以赵宽为首的一万将士。
战斗才刚刚开始,赵宽军的伤亡就开始直线上升,郑瑞、侯平两名军司马,双双派人向赵宽告急,己方的弟兄伤亡太大,恐怕要顶不住了。
赵宽看着两名前来报信的兵卒,沉声说道:“你二人回去告诉郑瑞、侯平,军卒死光了队长上,队长死光了屯长上,屯长死光了军侯上,军侯也死光了,他们就给我亲自上阵!”
两名兵卒吓得一缩脖,再无二话,急忙应了一声,跑回本阵,向郑瑞和侯平传达赵宽的命令。
听闻赵宽的命令,郑瑞和侯平这两位军司马,都豁出去了,亲自上阵,率领着部下,拼死抵御赤眉军的攻势。
汉军这边的压力大,对面的赤眉军压力又何尝不大?顶在前方的将士迟迟未能有所进展,反而还损兵折将甚大,逢安急得脑门子都渗出了汗珠子。
他一口气派出五名将官,让他们顶到前面,率领前方的兄弟,无论如何也要突破敌军的防线。
这五名将官纷纷领命,五个人,齐齐去到前方,接管了各部,带头向对面的汉军发起了猛攻。
郑瑞所面对的,正是赤眉军将官蔡旬统帅的一部。蔡旬手持长刀,带着百余名赤眉军精锐,催马从本方阵营当中杀出,到了汉军阵营前,一刀向前刺出。
耳轮中就听咚的一声巨响,长刀的锋芒刺在盾牌上,把盾牌后面的汉军兵卒震得向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等他起身,蔡旬催马上前,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将那名汉军兵卒的人头劈落在地。
后面的汉军兵卒还想上前补位,蔡旬提马冲入汉军阵营里,长刀挥舞开来,发了疯似的砍杀周围的汉军兵卒。
郑瑞见状,徒步奔跑过来,他从蔡旬的侧方冲出,速度丝毫未见,身子直接撞了上去。
嘭!郑瑞的肩膀,狠狠撞在战马的马腹。其撞击力之大,让战马横着退出两步,而后站立不住,连人带马,一并侧翻倒地。郑瑞喘了口粗气,正要去和摔落在地的蔡旬拼命,侧面一下子冲杀上来十数名赤眉军。
郑瑞一手持剑,一手持矛,与赤眉军战到一处。摔落下马的蔡旬,躺在地上,缓了一会才算回过神来,等他恢复神智之时,周围正好有一圈汉军端着长矛,向他蜂拥而来。
蔡旬大吼一声,单手持刀,猛然一轮,长刀他的四周画出一条圆环,冲杀上来的一圈汉军被刀锋在身上扫过,人们或惨叫着踉跄而退,或当场倒在地上抽搐。
趁此机会,蔡旬从地上爬起,举目一瞧,正看到与己方兵卒战在一起的郑瑞。他想都没想,拖着长刀冲了过去,人没到,刀先至,长刀挂着刺耳的破风声,恶狠狠地劈向郑瑞的头顶。
郑瑞听闻恶风不善,急忙横剑向上招架。
当啷!蔡旬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直接劈落了郑瑞的佩剑,刀锋在他胸前的甲片上狠狠划过。沙!甲片上瞬间多出一道长长的划痕,鲜血顺着划痕,汩汩流淌出来。
郑瑞疼得眼前发黑,险些晕死过去。他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端起长矛,向蔡旬的身上连刺。
他能被吴汉顶在最前面,一身的武艺并不弱,但此时他已经受了伤,而且蔡旬也是赤眉军中有一号的武将。
蔡旬挥刀招架郑瑞的快攻,把他一口气攻过来的四击全部挡开,接着他回手一刀,反削郑瑞的脑袋。
郑瑞急忙向下低头闪躲。咔!他头盔的缨子被蔡旬这一刀削掉。郑瑞怒吼一声,持矛再次向蔡旬攻去。
蔡旬冷哼出声,先是让过长矛的锋芒,不等郑瑞收矛,他一把将矛杆抓住,另只手举起长刀,作势要向郑瑞的身上劈砍。
令他没想到的是,郑瑞出其不意的弃掉长矛,赤手空拳的直奔他扑来。
蔡旬准备不及,被冲到自己近前的郑瑞,一头撞在脸上。这一记头锤,把蔡旬撞得嗷的一声,踉踉跄跄的向后连退。
再看他的脸上,口鼻窜血,鼻梁骨似乎都被撞折了。
郑瑞见状,心头大喜,还要继续往前扑,继续以头锤撞击对方的面门,哪知眼睛都睁不开的蔡旬,猛的怒吼一声,一刀向前挥出。
寒光在郑瑞的小腹前一闪而过。
郑瑞的身子猛然僵硬住,他低下头,看到自己小腹处的甲片被撕开,紧接着,鲜血流淌出来,时间不长,连白花花的肠子都随之流出。
他身形摇晃了几下,一头扑倒在地,身子抽搐了几下,当场就不行了。蔡旬抹了两把眼泪,恶狠狠地看向倒在地上的郑瑞。
鼻子遭受重击,眼睛流泪,这完全是生理反应。
蔡旬狠毒了郑瑞,走上前来,把手中刀高高举起,作势要砍掉郑瑞的脑袋。正在这时,汉军的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射出一支弩箭,不偏不倚,正中蔡旬的脖颈。
弩箭由他左脖侧进,箭矢由他的右脖侧出,直接射穿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