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奔命郎笑道:“真没想到,陛下也能喝惯我等的烈酒!”
刘秀笑道:“既然你们都是随我征战河北的老兄弟,又怎会不知我也是行伍出身?”
闻言,几名奔命郎皆面露笑意,紧绷的神经又松缓了不少,对天子的畏惧之情也减轻了许多,反而多出几分敬重之情。
这才是他们理想中誓死效忠的天子,誓死追随的皇帝。
年长的奔命郎挠了挠头发,双手端着陶壶,说道:“陛下,小人……小人斗胆再敬陛下一杯!”
刘秀笑道:“我们没有杯子,就喝一口吧!”
“是是是,是小人失言了!”
刘秀不以为意,拿起陶壶,和年长的奔命郎碰了下酒壶,然后扬头喝了一大口。
年长的奔命郎更是把剩下的小半壶酒,几乎一口全干了。见状,令几名奔命郎也纷纷向刘秀敬酒。
时间不长,刘秀把陶壶中的酒水喝了个一滴不剩。就在刘秀和几名奔命郎开怀畅饮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座营帐里,突然传出男人的怒吼声和女子的尖叫声。
站于不远处的龙渊、龙准、龙孛三人身子同是一震,第一时间来到刘秀的近前,手握佩剑,凌厉的目光寻声望去。
刘秀和几名奔命郎也听闻了动静,一名奔命郎腾的站起身形,说道:“陛下,小人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嗯。”见刘秀点了头,那名奔命郎甩开双腿,直奔发出叫声的营帐奔跑过去。
那名年长的奔命郎观望片刻,说道:“陛下,那座营帐,好像是李姑娘的!”
刘秀不解地扬了扬眉,问道:“李姑娘?”
年长奔命郎急忙躬身施礼,解释道:“陛下,李姑娘的父亲是李元,曾是刘驎的心腹,后来投靠了董訢。坚将军攻陷宛城后,董訢跑了,李元一家被抓,一直被关押在宛城狱中。再后来,我军来到宛城,坚将军便把李元的妻妾、女儿送到营中,充当营妓。”
刘驎原本是南阳太守,坚镡和万脩率汉军抵达宛城的时候,刘驎拒不投降,欲在宛城与汉军抵抗到底,结果城内的董訢突然造了刘驎的反,但董訢可没有投靠汉军,只是想取代刘驎而已。
坚镡和万脩趁着宛城城内混乱,深夜偷袭宛城,一举击败董訢,最终,董訢弃城而逃,董訢的一大批部下也被生擒活捉,李元便是其中之一。
年长的奔命郎继续说道:“这位李姑娘倒是性子刚烈,宁死也不侍客,先前已经有好几名弟兄被她弄伤了,这次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又着了她的道!”
刘秀听后,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笑道:“区区一名弱女子又能……”
他话都没说完,就看到一名汉子从那座营帐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汉子一只手还捂着脸,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不断流淌出来。
没过多久,刚才跑过去查看的奔命郎也出了营帐,不过是被摔出来的,还翻了一溜滚。
见状,刘秀皱起眉头,迈步走了过去。几名奔命郎也觉得面子挂不住,纷纷气恼道:“老马也太没用了!”
这位李姑娘刚被送到军中没多久,他们先前只是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事,但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她有多大的本事。
刘秀走到营帐近前,那名摔出来的奔命郎已经站起,正在拍打衣服上的尘土,见到刘秀过来,他急忙躬身施礼,正要说话,刘秀向他摆了摆手。
他走到营帐的帘帐前,正要撩起,那名奔命郎下意识地说道:“小心——”
也就在他提醒刘秀的瞬间,一只木桶从里面飞出,直奔刘秀的脑袋砸来。刘秀倒是手疾眼快,抬手向前一探,将木桶接住。
随后他举目一瞧,只见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正站在营帐里,披头散发,也看不清楚她具体长什么样子。
见到还有不怕死的敢进来,那女子气急败坏地叫喊一声,蹬步来到刘秀近前,一爪子向他的脸颊挠去。
刘秀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女子的手腕。两人手腕碰撞时,刘秀感觉有微微的刺痛感,这名女子的腕力还着实不小。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刘秀能挡下自己这一击,她气恼地又是一脚,狠狠踹向刘秀的下体。
她这是下了死手,无论是谁,只要挨了她这断子绝孙脚,滋味都不会太好受。
刘秀暗暗皱眉,手掌向下一划,将女子的脚踝抓住,在对方用力收腿的同时,刘秀顺势向外一送,那名女子噔噔噔的连退数步,站起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时,龙渊、龙准、龙孛三人也一同冲了进来,怒视着坐在地上的女子,振声喝道:“刁妇!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