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歙心头一震,凉侯!难道陛下要把整个凉州都封给隗嚣不成?他变色道:“陛下,这……”
刘秀说道:“此行,来大夫只需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达给隗嚣就好。”
来歙深吸口气,向前躬身施礼,说道:“微臣遵命。”
刘秀没有再多说什么,挥手道:“退下吧!”
“微臣告退!”来歙走后,刘秀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
册封隗嚣为凉侯,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大承诺,如果隗嚣还是不肯接受,那只能说明他确实对自己生出了二心。
刘秀正在琢磨的时候,张昆走进大殿,来到刘秀近前,躬身说道:“陛下,皇后有请。”
他现在正在为隗嚣的事情烦心,随口问道:“何事?”
张昆小心翼翼地说道:“听长秋宫的宫娥说,是二皇子病了。”
刘秀先是一怔,随即站起身形,扬头说道:“走!去长秋宫!”
当刘秀到长秋宫的时候,院子里跪着好些的宫女、内侍,另外还有嬷嬷和大宫女步履匆匆的进进出出。见状,刘秀暗暗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人们回头一瞧,见是陛下来了,纷纷叩首施礼,说道:“陛下!”
一名嬷嬷一溜小跑地来到刘秀近前,躬身说道:“陛下,二皇子突染恶疾,又是发热,又是呕吐,定然是他们没能照顾好二皇子,才让二皇子染此恶疾!”
刘秀闻言,向跪下一片的宫女和内侍挥挥手,说道:“都起来!”
人们看看那名嬷嬷,一个个哆哆嗦嗦的都没敢起身。刘秀见状,紧锁眉头,沉声道:“朕让你们起身,都没听见吗?”
那名嬷嬷连忙说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少在这里碍陛下的眼!”
听了嬷嬷的话,在场的宫女和内侍们才纷纷起身,一个个缩着脖子,端着肩膀,纷纷退去。
刘秀看了那名嬷嬷一眼,这个嬷嬷他认识,算是圣通的奶娘,当年跟着圣通一同去到真定王府,后来又跟着圣通一同入宫。
以前刘秀也没怎么注意她,现在看来,在长秋宫,自己这个天子说的话,还不如她一个嬷嬷管用。
刘秀暗暗摇头,迈步向里走去。嬷嬷一溜小跑地跟在刘秀的身后。刘秀问道:“辅儿的病情如何?可有请御医?”
嬷嬷连忙说道:“今日一早,二皇子就吃不下,到了中午时,又是发热,又是吐的,御医就在殿内,正为二皇子诊治。”
刘秀点点头,没有再多问,迈步进入大殿。周围的宫女纷纷跪地。刘秀没有理会,大步流星地进入内室。
此时,郭圣通正在内室里焦急不安地来回徘徊,一名御医在床前为刘辅诊脉。刘辅刚刚出生没多久,只是襁褓中的婴儿罢了,此时他躺在小床上,脸色泛白。
看到刘秀来了,郭圣通眼圈一红,正要说话,刘秀向她摆摆手,又指了指御医,示意她不要说话,别影响御医的诊脉。
郭圣通眼中蒙起一层水雾,刘秀上前,握住她的手,并捏了捏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辅儿不会有事。郭圣通的眼泪如同短线的珍珠,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抱住刘秀的腰身,依偎进他的怀中,眼睛却不停地看向小床上的幼子。
过了好一会,御医总算是为刘辅把完脉,他把刘辅的衣袖向下拉了拉,又将他的小胳膊放入被子里,然后起身,回头一瞧,发现陛下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急忙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微臣拜见陛下!”
“快快请起!”刘秀快步上前,把御医搀扶起来,问道:“李御医,辅儿的病情如何?”
御医正色说道:“现在节气转凉,二皇子这次是受了风邪,微臣开一副汤药,二皇子服下之后,便可退热了!”
听闻御医的话,刘秀和郭圣通不由自主地都长松口气。
刘辅的身体一直很健康,长的也是白白胖胖,无病无灾的,而且还不闹人,见谁都是乐呵呵的,咧着还没长牙齿的小嘴傻笑,很招人喜爱,就连退黄疸的时候都比其他婴儿顺利。
这次是刘辅第一次染病,刘秀和郭圣通自然是心急如焚。郭圣通来到小床前,跪坐在地,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脸,说道:“辅儿不难受了,一会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看着轻声轻语,安抚着幼子的郭圣通,刘秀心里也是一片柔软,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郭圣通的肩膀,柔声说道:“圣通不必忧心,辅儿患的只是小病而已。”
郭圣通看着熟睡中的孩儿,哽咽着说道:“辅儿才这么小,还不会说话,就算难受,他……他也说不出来……”
说着,她呜呜呜地泣不成声。刘秀在她身边坐下,将郭圣通搂入怀中。
这时候,那名嬷嬷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皇后,婢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