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宫女的讲述的,花非烟轻轻哦了一声,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陛下没有趁人之危,这是给予她足够的尊重,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可她和陛下在那么狭小的马车里,还是她神志不清,媚药发作的情况下,陛下竟然还能坐怀不乱,花非烟的心里又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甚至她都好奇,自己在陛下的心里,真的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真的就那么让陛下对自己视而不见吗?
花非烟正在心里胡乱琢磨着,内室的房门打开,刘秀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刘秀,花非烟和宫女连忙福身施礼,说道:“陛下!”
刘秀面露倦色地摆了摆手,花非烟和宫女起身,后者机灵地说道:“陛下,美人,婢子告退!”说着话,小宫女又福了一礼,退出大殿,还没忘把殿门关上。
他活动几下筋骨,感觉有些发紧,他问道:“非烟,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花非烟福了福身,说道:“媚药已解,非烟感觉好多了。”说着话,她看眼刘秀,玉面浮现一抹红霞,她支支吾吾地说道:“昨晚……昨晚,多谢陛下相救!”
刘秀面色一正,有些不悦地说道:“昨晚非烟太冲动了,既然明知道官稷反常,为何还要亲自去涉险探查?为何不带着兵马前往?”
花非烟低垂着头,小声解释道:“官稷毕竟是侍奉神灵的社宫,非烟若带着大队人马前去,冒犯了神灵,百姓们未必会责怪非烟,但一定会怨怼陛下!”
见刘秀的脸色缓和一些,她继续说道:“非烟本打算掌握了真凭实据之后,再将官稷内为非作歹的贼人法办,没想到,最后……还是打草惊蛇,险些功亏一篑。”
刘秀冷笑一声,说道:“侍奉神灵?官稷已经被吴庆搞得乌烟瘴气,还里还是侍奉神灵的社宫?那里早已成为害人的魔窟!”
看到刘秀脸色阴沉,花非烟上前,拉着刘秀坐下,轻轻揉捏他的肩膀,说道:“陛下,吴庆并非是带头的,带头的人,是脸上有疤的那个侍奉,他是隗嚣的人。”
刘秀点点头,说道:“非烟放心,官稷里的人,一个都没跑掉。对了,还有西平粮仓的人,现已全部被缉拿归案。”
花非烟听后,稍稍松了口气。她在刘秀的身旁跪坐下来,说道:“这次隗嚣用的是嫁祸于人,釜底抽薪之计!他派人掳走长安城内的女子,意图嫁祸给陛下,目的是为了引起民怨、民愤,如此一来,他便可趁机出兵三辅,届时,我军内忧外患,首尾难顾,于战场上将会十分被动。”
刘秀看眼花非烟,笑了笑,说道:“是我小瞧了隗嚣啊!”
他这次是真没想到,隗嚣敢于主动出击。
他一直认为,以敌我双方实力的对比,隗嚣应该是处于守势,己方处于攻势。
他一心只等着秋收之后,己方兵马粮草充足,好对隗嚣用兵。万万没想到,隗嚣也是同样的想法,也在等秋收之后,粮草充足,好对三辅用兵。
刘秀轻轻叹口气,说道:“好在这次云兮阁及时发现了端倪,没有让隗嚣的诡计得逞。”
花非烟不敢居功,正色说道:“陛下,功劳应该归于那位敢于阻拦御驾,告御状的妇人。”
刘秀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如果没有告御状的妇人,他也不会知道民女失踪案,也不会派云兮阁去做调查,更不会及时发现隗嚣的阴谋。
花非烟沉吟片刻,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理官稷?”她不问刘秀怎么处理吴庆等人,这也无须问,吴庆等人必定是难逃一死,现在她比较关注官稷的后续处理。
刘秀沉默了好一会,意味深长地说道:“今年,各郡各县,皆无天灾,乃丰收之年。”
听起来,刘秀似乎在答非所问,实际上,他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意。
官稷本是圣洁之地,是供奉五谷神的社宫,但却被吴庆等人搞成了污秽之地,如果真有神明的话,今年各郡县应该是欠收才对,可实际上,各郡县都是大丰收。
这说明了,官稷的存在与否都无关紧要。
花非烟跟随刘秀那么久了,自然能听明白他的心思,她惊讶道:“陛下是要关闭官稷?这……这恐怕会引起百姓们的不满吧?”
刘秀说道:“当然不会一下子就关闭官稷,慢慢来吧!”
以前,官稷都是个鸡肋,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丑事,刘秀是真心想把官稷取缔了。
花非烟说道:“吴庆等人在官稷设置的机关陷阱很是精妙,非烟想找些精通机关术的人,仔细研究一下。”
刘秀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这些小事,非烟自己看着处理就好。”
“非烟知道了。”
见她情绪似乎有些不高,刘秀以为她是在为昨晚的事忧虑,他淡然一笑,说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是常情,吃一堑长一智就好。”
“昨晚,非烟中了媚药……”
刘秀摆摆手,说道:“非烟不必担心,吴庆没占到便宜。”
花非烟摇摇头,说道:“非烟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刘秀不解地看着她。
“听太医说,陛下早在官稷时,就可以帮非烟解了媚药,但陛下却没有这么做……”